他齊衡真覺得自己一方可以面對這一百多萬的兵力嘛?
思考著這些,脫脫帖木耳的心中漸漸有了主意。
“好,我可以答應你,即刻便調軍北上。不過,你能不能給我透露一下,你憑什么覺得自己能夠對付這兩方勢力的夾擊,如果你不來找我,這一封乞降書不僅能解決本相這五十多萬的大軍,還能靠著我們替你解決一方憂患,何樂而不為?”
面對脫脫真切的詢問,齊衡卻只是微微一笑,道:“在下看來,自從我們在黃崗城下擊敗了相國的十五萬大軍后,整個東南便再沒有能對我們產生威脅的人了。”
脫脫卻不認可的說道:“那陳友諒,匯聚了天完的六七十萬大軍,聲勢可要比你們強多了。”
齊衡不動神色的說道:“陳友諒謀逆起兵,名不正,則言不順,則軍心不穩。雖然靠著殘暴的手段暫時籠絡住了底下的人,可這都只是暫時的,時間一久,頹勢立現,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自己便會瓦解。”
對于齊衡的評價,脫脫并不否認。
陳友諒在短短的幾個月內便從一名天完義軍的一方大帥成為了如今橫跨三省的漢王。
其手段確實不怎么好看。
往往都是以詭計誘殺主上,方才有了今日之聲勢。
但他麾下的地盤太多了,兵力也太多了。
這不像是當個山賊,手下十幾二十個人,只要宰了當家了,嚇住手下就能行。
今后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這些手段都將被人唾棄。
到時候主動造反的屬下將會此起彼伏。
當然,陳友諒自然有自己的對策。
這暫且不提。
隨即,脫脫便又提到了東南面的張士誠,說道:“那張士誠呢?他所竊取的地盤,可都是魚米之鄉,短短幾年的時間,便發展到了如今數十萬的規模,他該不會也不堪一擊吧?”
齊衡道:“張士誠剛愎自用,想要對付他,并不難。”
瞧著面前這位年輕的少年,脫脫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
陳友諒幾十萬兵力,張士誠幾十萬兵力。
放在整個天下那也是首屈一指的諸侯了。
可到了他眼中,卻都是不堪一擊的存在,反掌可滅的貨色。
說他狂妄。
可本事卻是實實在在的,自己領教過。
不由的,脫脫一瞬間突然感覺自己老了。
曾幾何時,自己也如面前這個少年一般,目空一切。
想到這里,脫脫突然起身,對著面前的齊衡說道:“行了,既然你早有準備,那本相便在北面瞧著,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樣的手段。”
見此,齊衡也達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起身對著脫脫帖木兒一拱手,說道:“告辭。”
說罷,齊衡便帶著身邊的陳都、君雅一同朝著山下走去。
隨著齊衡離開,脫脫帖木兒看著原地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在他的身邊,一名親衛忍不住的說道:“相國,就這么放過他們?如果此刻調集大軍,出其不意下,或許可以救下小姐的同時留下他們。”
脫脫帖木兒回頭瞅了他一眼后,緩緩說道:“我觀著齊衡雖然表面看來次次都是以奇謀取勝,喜歡兵行險招,可也絕不是莽撞的人。薩仁雖然在他手中,但他應該也清楚,本相不是一個會因為自己女兒放棄這么一個誅殺大賊的機會的人。”
“既然如此,他卻還敢來到這里,在山下五十三萬大軍的面前與我做買賣,你覺得他會沒有后手嘛?”
說完,看向了一旁的大山,說道:“這恨老山連綿數十里,他們真要逃,即便我們幾十萬的大軍,又如何能在這雜亂的山脈當中尋到他們?”
聽到脫脫帖木兒的話,屬下點了點頭。
“相國,那我們真的要按照他的話北上?”
脫脫帖木兒沒有說話,沉默了片刻后說道:“不北上怎么辦?那乞降書一到朝廷,朝廷的旨意就會隨之而來,到時候我們留在這里也只能為他們吸引火力,分擔壓力,既然如此,還不如趁著乞降書還未送往朝廷前,我們先行北上,到時候以攻打小明王為理由,朝廷也說不出什么話。”
“今日這齊衡之所以來這里,就是為了提前告訴我這個消息,讓我早一步北上,否則朝廷旨意一到,不管是陳友諒還是張士誠,我們還能違抗旨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