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岑文的手一下就停在半空中。
喬伊皺著眉頭:“老師,你看這孩子的肝臟顏色不對。”
她手指著肝臟中間,用手劃出了一條弧線:“老師你看,右邊的肝臟明顯比左邊的肝臟顏色要深一些。”
岑文的手也頓住了:“你的意思是,這個肝臟是個嵌合體?”
喬伊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記得之前看報告,這兩個孩子的血型并不相同,可卻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共存長達兩個月之久,足以證明兩個孩子都可以獨立完成體內的血液循環。”
岑文聽了,臉色并沒有什么變化,只轉頭看向門口的小護士:“請幫我將手術室的錄像設備打開,謝謝。”
說完,他轉頭看向其他的醫護人員:“無論這一臺手術成功與否,對于咱們醫學界來說都是一件大事。這不但是國內首例連體嬰兒分割手術,更是第一例肝臟嵌合體分割。”
手術臺上的醫生面面相覷,每個人都是一頭的冷汗。
如果這手術要是失敗了的話,他們的職業生涯恐怕也要到此為止了。
深吸了一口氣,喬伊抬頭看向岑文:“老師,我們從肝動脈附近的毛細血管抽取少量血液驗個血型,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樣,我們就按照弧線切割肝臟吧!”
“按照之前的手術方案,如果我們強行將兩個人的肝臟放在同一個人的體內止咳肝臟就有可能出現壞死,到時候一樣兩個孩子都保不住。”
“去準備驗血的東西。”岑文深吸了兩口氣,抬起了手術刀。
這是他第一次無比希望在手術中大夫的判斷是錯的。
結果出來了,所有人看著血型版都白了臉。
這個肝臟是個嵌合體!
縱然早就有此心理準備,可當這個結果真的呈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大家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感受到手術室內的沉重氛圍,岑文伸出了手,喬伊立刻將分割用的手術刀放在了岑文的手上。
岑文對喬伊點了點頭。
等手術設備打開了,他這才開始手術。
他一邊切割一邊安慰大家:“現在動手術的是我,一助也不是你們,如果一旦手術出現問題承擔最大責任的就是我們兩個,你們剩下的最多被記個過,要不了幾年就可以消掉,所以你們不用太擔心,踏踏實實的好好完成手術。”
他語氣風輕云淡,仿佛現在在動手的不是他一樣。
莫名地從岑文的話里得到了一些勇氣,喬伊笑著點了點頭:“就是,大家不要太擔心,白老師的手術水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手術室里氛圍緊張,手術室外記者擠成一團,顯得手術室像是什么新聞發布會現場。
“裴小姐,請問這次提出手術方案的人,真的是剛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岑大夫嗎?一般來講,醫院的管理不都是采用誰的手術方案,就由誰來主刀嗎?”
裴笑笑對那記者笑了笑,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原因。
果不其然,旁邊又有別的記者提問:“難道是因為岑大夫在這家醫院受了排擠嗎?以至于連他自己提出的手術方案都沒有辦法自己主刀?”
裴笑笑垂下了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是啊,岑大夫進去也只是觀摩,他們的一助是一個實習大夫。”
說著,她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就算是和我們岑大夫有什么過節,也不應該讓一個實習大夫當一助啊!”
這話一說滿場嘩然,就連患兒家長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