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正一手抓著一把糖蓮子,一顆顆地往嘴巴里塞,吃的兩頰鼓鼓的,同時眼睛盯著桌上小碟里的桂花糖藕。
配上她尚有稚氣的面容,倒是有別有幾分惹人憐愛。
元容回過神來,表情一貫的溫和得體,只是眼中卻很有幾分復雜之意,“慢些吃,我又不會與你搶。”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她父親元家大爺元樂游的新寵妾室,蓮娘。
同時,蓮娘也是幾個月前溫七要娶命格貴重女子的時候,測出的四個命格貴重的女子之一。
是身份低微的農女,今年才只有十三歲,比元容還要小一歲。
元容只覺得荒唐可笑,命格貴重
嫁給她爹這樣的人作妾就算是命格貴重了嗎
這算什么命格貴重。
所以一切不過是虛假的托詞罷了,偏還有人就信這個。
許是她臉色不太好,蓮娘不再往嘴巴里塞東西,而是努力把東西咽下去,很是思考了一番,說道,
“昨個兒我已經和大爺提過家中的荷花不夠多,不夠美,大爺答應我要帶我去那莊子里看荷花了。
這幾天大爺就該和汪氏提起這事,到時候汪氏把莊子偷偷賣掉的事情就瞞不住啦”
元容雖然早知道結局如何,此時真正聽到時卻依舊心寒,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貼身丫鬟素羅見狀,上前來行了一禮,對蓮娘說道,“姨娘且先回去吧,小姐想自己呆一會兒。”
蓮娘沒覺得被冒犯,反而指著桌上的桂花糖藕和糖蓮子說道,“這些我可以帶走吧。”
素羅一噎,無語道,“當然可以。”
蓮娘無視素羅鄙視的眼神,將所剩不多的糖蓮子倒進另一個小碟里,然后一手端著一個小碟對元容行了個不成樣子的禮,說道,“我走啦。”
素羅看著蓮娘走遠,不由得皺起眉頭,這種不懂禮儀、粗魯不堪、又沒有腦子的白癡美人到底是怎么把大爺迷住的
還一迷就是四個多月的時間。
要知道,以花心著稱的元家大爺,可很少這般長久的寵著一個妾室。
尤其,是這幾年。
但素羅沒有想得更深入,而是小心地詢問著她的主子,
“小姐,您既然放不下那莊子,為何不早些向大爺提這事
只要您開口,有溫家的親事在,大爺會直接把莊子給您的,汪氏根本不會有賣掉莊子的機會。”
元容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素羅眼中的心疼,淡淡地說道,
“這莊子是他送與我娘的,莊子里的荷花是他特地去南郡一株一株挑的,那是他和我娘最恩愛的時光。
也是唯一一段比較美好的回憶。
在我四歲以后,我娘就再沒去過那莊子了。
我娘不要他了,自然也不會再要這個莊子。
我也不會要,這莊子賣出去倒是好事,留在汪氏手里到底膈應人。
我并不是為失去這莊子難過,只是感慨人心易變。
從前是我娘,后來是汪氏,現在又是蓮娘。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