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匆匆跑進來,接著有丫鬟端著一碗漆黑如墨的湯藥也進來了,王大夫端過藥碗,撩開床幔就給病人灌了下去。
從木婉青站的地方,剛好能看到湯藥順著病人的嘴角流下,流過脖頸,將那片蒼白的肌膚染上淺灰色的痕跡,最后沒入中衣之內。
也能看到病人閉起的眼睛,細長的眉眼,顏色淺淡的嘴唇
如果不是早就聽過病人的聲音,以及剛剛看到了病人的喉結,她會認為這是個漂亮的女人。
而她在面對漂亮的人時,向來會失神一陣。
這次本該失神很久,但是沒有。
另一件事驚醒了她。
這張臉,即便沒有睜開眼睛,她也認了出來,正是那副畫上的人。
當然,這并不多讓她震撼,在見到庭院里的海棠樹的時候,她就猜到了這個可能。
真正讓她驚醒的是,那種比看畫時還要強烈數倍的感覺。
那種仿佛刻入靈魂深處的熟悉感
他是誰
王大夫他們手忙腳亂地救治著病人,雖然情況緊急,但到后面情況應該是穩定下來了。
溫仁、白石和木婉青等被請到了花廳喝茶。
當然,這時候誰也沒心思喝茶就是了,幾人眉頭都緊皺著。
溫仁和白石交流著對病情的看法,白石還把寫好的治療方案拿給溫仁看了。
“你這法子倒是新奇,我們從前是沒這么想過的,看起來很是可行。
白大夫,你就先別離開了,等王大夫那邊不忙了,讓他也看看,我覺得這法子能行,值得一試。
病人這情況,我總覺得不好。”
照他幾十年來的行醫經驗來判斷,病成這樣,病人早該死了,根本沒可能活下來,但病人就是活著。
這已經足夠讓人意外了。
但他總擔心病人下一刻就會發病死去,就像今天這樣,明明沒做什么,結果就突然危機到如此地步。
他是這個月才開始接觸病人的,且他雖是溫家醫館里的鎮山石,但在治療這病人上并沒有很大的發言權。
因為病人身邊有個比他醫術更厲害的王大夫在,據說以前還是皇宮里的太醫。
他原是不覺得太醫有多神奇的,直到親眼見識了一番王大夫把他毫無頭緒的病癥輕松解決。
還有今日,這么危險的情況,他除了判斷出情況危急到一個差錯就能送病人走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但王大夫卻是立刻做出了判斷,然后吩咐院里的人煎藥做事,院里的人也把一切都處理的很好,忙碌焦急中還能看出幾分有條不紊來。
足可見從前這樣的事情沒少發生,他們都已經有經驗了。
這么危急的情況發生一次就足夠危險了,發生過許多次多到讓院子里的人都習以為常了,這背后的兇險簡直無法想象
這既能看出這病的可怕,又能看出王大夫的醫術過硬,那么多次都把病人成功救了回來。
他對王大夫心里的敬佩直線上升,簡直要在心里把王大夫供起來一般。
現在,在看完白石拿出來的治療方案后,他心里要供起來的人又多了一位。
“白大夫啊,我聽說,你以前是太醫”
這說法早就有了,尤其在白石寫出醫書的那陣子傳的很盛,不過白石從沒承認過。
白石苦笑道,
“我確實在皇宮待過幾年時間,不過不是太醫,只是打下手的助手罷了,不算什么。
如今我已離開京都,不想再提那些往事。
這份治療方案,我也是和人商量后得出來的,不全是我的功勞”
溫仁和白石開始談論病人病情之外的事情,木婉青這邊卻有了新的收獲。
她想到該怎么用看似合理的方法去治療這個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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