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院時間是凌晨兩點半,先別說七院一般情況下不會在凌晨出診,更別說派人去逮精神病人。
也怪不得老徐說三個新入院的病人,凌晨時分,老徐還在自己房間里睡覺呢。
很顯然,錢主任和他的合作者也不希望這個病人被人注意到。
再看下面的檢查記錄,這人住院以來,錢主任竟然沒有再補充任何記錄,只有每天用藥記錄。
而另外三個重癥病人,在剛住院的幾天,幾乎是天天都需要專門的醫生觀察診斷病情的變化,隨時調整治療方案。
“這錢禿子真是不靠譜啊,收了錢卻連裝都裝得不專業,連我這種外行都能看出不對勁。”秦牧云吐槽說。
雖然秦牧云覺得自己已經鎖定了目標,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得找人查一查這位“洪國陽”的資料。
秦牧云沒有家人可以聯系,要不然當初就不會被房東送到七院了。
現在需要調查一個人的背景,秦牧云便想起了沈瑩。
秦牧云估計沈瑩也在調查七院,自己將線索送過去就是雙贏。
不過想連續沈瑩有點困難,秦牧云連個手機都沒有。
他也不想找張妍希幫忙,因為這病歷是他偷出來的。
一個精神病偷東西無所謂,大不了延遲出院。
張妍希要是幫忙,被人發現后她就別想當護士了。
“那還得靠我自己解決問題,不過得等到晚上才行。”
眼看時間差不多,秦牧云將這些病歷報告藏到床墊下面,準備迎接醫生們的查房。
以往張醫生帶隊的時候,一般都會對病人問幾個簡單但有針對性的問題。這位老專家可以從一兩句話判斷出病人的狀態變化,從而進行針對性調整。
但現在張醫生請假了,錢主任也不知道水平如何,反正根本不管這事。
剩下那些年輕醫生,要么剛轉正,要么是實習,巡病房就成了例行公事。只要看著沒嚴重惡化,通通填“情況穩定”。
但這一次有點不太一樣,醫生們來到秦牧云的312號病房時,還沒等詢問秦牧云的病情,就聽到實習醫生那邊傳來一聲驚呼。
“你怎么在這里?”范志軒震驚地說。
秦牧云轉過頭,用疑惑又無辜的小眼神看著他,仿佛完全不認識范志軒一樣。
這表情,他剛才練了好多次。
替錢主任帶隊的主治醫生方聞奇怪地問:“范醫生,你怎么了?”
“呃,我……他……”
范志軒很想說今天早上在辦公室見過秦牧云,但看秦牧云那無懈可擊的表情,他又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了。
病人不可能會出現在醫生辦公室啊,門鎖完好的,他哪來的密碼?
而且他去辦公室干嘛,里面又沒有點心。
范志軒看了眼手上的資料,這位312病人是有妄想癥,但并不是妄想自己是個醫生啊。
難道又記錯了。
范志軒是有一點點臉盲,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不至于半個小時剛見過的人這就忘了吧。
但越是用力去想,辦公室里面見過的那張臉似乎就越模糊,越是回憶,細節反而越記不清楚。
不是吧,難道真的記憶力出問題了,還是呆在七院時間長了自己精神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