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
刺史府。
袁紹臉色陰沉:“他拒絕了?還讓我三日之內退出鄴城?”
“狂妄,放肆,該死。”
荀諶笑著說道:“主公息怒,潘鳳是答應還是拒絕并不重要,此乃陽謀,假以時日,必能讓冀州軍軍心渙散。”
袁紹稍稍消氣,問道:“友若,接下來該怎么做?”
荀諶拱手道:“潘鳳不是說給主公三日時間考慮嗎?哪怕是做樣子給底下人看,展示對韓馥的重視,他也會按兵不動三日。”
“主公明日一早,派人大張旗鼓將韓馥帶到城墻上,讓冀州軍好好看一眼,只待冀州軍軍心不穩,便可下令出兵掩殺,一舉破之。”
袁紹頷首贊道:“友若真乃吾之子房,潘鳳不足為慮。”
……
“砰砰砰。”
鄴城大街上,一隊人敲著鑼鼓驅趕人群:“韓刺史出行,閑雜人等退讓。”
袁紹聽從荀諶的建議,一大早就派人敲鑼打鼓“送”韓馥上城墻。
沿途主動告知路人韓馥是去招降冀州軍的,以免鄴城遭受兵禍,唯恐他人不知。
再安排探子于人群之中造謠,一邊夸韓馥仁德,一邊大罵潘鳳殘暴不仁,以下犯上。
總得來說,就是打輿論戰。
平民百姓易受蠱惑,很快就有一群人被帶動節奏,跟著一起聲討潘鳳。
可傳入市井,有人提出質疑,潘鳳將軍不是帶兵出征,迎戰入侵者,保衛冀州去了嗎?
咋就變得殘暴不仁了?
接著質疑聲越來越多,有人扒出來韓馥被人軟禁,鄴城易主的真相。
或許連荀諶都忘了,潘鳳帶去迎戰公孫瓚的五萬大軍,一萬以上來自鄴城。
他們的父母妻兒兄弟姐妹加起來,起碼六萬以上。
而整個鄴城才三十萬人,意味著五分之一的人,和城外冀州軍是親屬。
你讓他們否認自家人屬于正義之師?
不如跑到某個同姓陳的村子,說姓陳的都是傻叉。
看他們會不會以“德”服人。
荀諶還漏算了一點,那就是城內世家的態度。
本來袁紹奪取冀州不算啥,畢竟袁家是世家的一員。
哪怕為了以絕后患,殺了韓馥亦在情理之中。
可你拉著韓馥“游街”?
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
不知道士可殺不可辱嗎?不懂要給別人留一份體面嗎?
當然,這并不影響袁紹占據鄴城,也不妨礙韓馥被推上城墻。
好巧不巧,在潘鳳的指使下,公孫瓚集結了五千以白馬義從為首的善射騎兵。
他們排好陣型,策馬至城墻之下,借奔襲而來的速度同時拋射,一陣箭雨帶著刺破空氣的呼嘯聲,急速沖進三丈高的城墻。
這時,負責押送韓馥過來的校尉,剛帶著人來到最高處的城樓。
看到箭雨襲來,校尉本能蹲下喊道:“趴下。”
其余久經沙場的士兵,紛紛躲在女兒墻后面。
唯獨韓馥茫然失措,不知怎么應對,被亂箭射成了刺猬。
堂堂冀州刺史,一方諸侯,就這般憋屈的死在亂箭穿心之下。
及時蹲下躲過箭雨的校尉發現韓馥被射殺之后,整個人懵了。
雖然他屬于袁紹的嫡系大軍,但他知道韓馥這種大人物,死不得啊。
“來人,速去上報主公,韓馥被冀州軍射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