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荀諶指著如潮水般退去的幽州軍,一臉自信從容說道。
“主公且看,冀州軍攻勢明顯不如三日之前,如此下去,必敗無疑。”
袁紹受荀諶的信心感染,大笑道:“好,有友若在,吾無憂矣。”
站在袁紹背后的顏良文丑相視一眼,眼中不悅之色幾乎快溢出來。
明明是自己兄弟辛苦守城,他荀諶整天在刺史府里閑坐,怎么功勞都成了他的了?
此戰過后,一定要讓主公離這種陰險小人遠點。
旁邊審配將這一幕看在眼里,暗自記下。
荀友若固然迎立主公有功,可也不能獨享寵信啊。
與袁紹幾乎并肩而站的荀諶,并未發現同僚的不滿,故作謙虛道:“謝主公信任,不過眼下非慶功之時,還需加緊防范,以防潘鳳狗急跳墻。”
“當然,除非他潘鳳有神人相助,否則必敗。”
袁紹笑道:“友若所言極是,小心無大錯,此地有公驥看著,不如你隨我去東面看看,攻打東面城墻的冀州軍是否退兵?”
荀諶拱手道:“臣想請主公去西面城墻巡視,好言安撫將士,以激勵士氣。”
袁紹訝異道:“這是為何?”
冀州軍圍三闕一,北面和東面皆有戰事,各有損傷。
西面雖有敵軍出沒,但冀州軍不曾攻城,未損失一兵一卒。
按理來說,怎么都該獎勵封賞北面和東面出生入死的將士,而非去西面激勵未經戰事的大軍。
袁紹的困惑早在荀諶意料之中,他笑著解釋道:“潘鳳圍三闕一,又故意放著西面不攻,極有可能是為了故意麻痹我軍。”
“主公若一直不去,看守西面城墻的將士或因主公輕視而松懈,最終為潘鳳所趁。”
“故臣想請主公去看一看,哪怕只是露個面,安撫幾句,足以帶動眾將士的信心和激情,如此可保西面城墻不失。”
袁紹頷首道:“友若字字珠璣,倒是點醒了我,都是麾下將士,豈能厚此薄彼?”
“除此之外,從明日起,負責守西面和南面城墻的將士,分批參與北面和東面城墻的輪守,務必讓全軍上下無人覺得不公。”
荀諶拜道:“主公英明。”
……
入夜,星光稀落。
冀州軍大營北側,立著二十余個三四丈高的木架,木架上方放著數百草人。
潘鳳長刀一指,身后數百士兵悄然無聲扛著云梯搭上木架,迅速攀爬上去,或用刀,或用長槍,快速將草人擊倒。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半點生澀。
潘鳳微微點頭,命旁人敲擊鑼鼓。
不管是站在木架上方的士兵,還是在云梯上爬行的士兵,有條不紊撤下來,回到原地列隊。
潘鳳拊掌贊道:“很好。”
早在聯軍討董之時,他就做過試驗。
古代軍隊,是真的普遍存在夜盲癥現象。
嚴重到了幾乎全員一米之外睜眼瞎,看不見任何東西。
潘鳳當時就覺得,不利用這點訓練一支可夜戰的軍隊,簡直對不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畢竟治療夜盲癥,既簡單,見效又快。
只需每餐加點動物肝臟,半個月就能有很大改善。
只不過討董的時候,沒有這個條件,他也不想太過引人注意,就沒這么做。
等潘鳳作為主將,奉命領兵北上抗擊公孫瓚,基本條件也有了。
他直接給伙頭營下令,每日收集內臟,清洗干凈,用酒去腥,專供虎賁軍食用。
從虎賁軍成軍之日起,一直吃到現在,已有二十余日。
不說三千多人全部恢復,也有個七七八八。
而最近三天,他一直在試驗虎賁軍在黑夜中的視力,從搬東西放到指定位置,到用弓箭射靶,再到剛才的模擬攻城。
試驗結果顯示,完全滿足夜戰攻城的條件。
如果不是韓馥意外生死,不得不下令攻城。
原本想借這次機會,將大軍徹底掌控在手里的潘鳳,沒想過要暴露這張底牌。
“傳本將軍令,虎賁軍所屬,立刻回營休息。”
“去將張郃將軍、劉備將軍請到本將營帳議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