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正色道:“本將自請征北將軍,總領冀州軍事,維護冀州安定,以及征討袁紹,替主公報仇。”
沮授聞言反而松了口氣,鄴城失而復得之后,他最擔心兩點。
其一,潘鳳野心太大,為了占據冀州,不惜毒殺韓鈺。
其二,潘鳳野心太小,不肯為冀州這一攤子事費心費力。
如今看來,不大不小,恰到好處。
潘鳳繼續說道:“此次劉備公孫瓚出力不少,末將欲遵守承諾,放公孫瓚安然離去。再向天子上表,封劉備為河間郡太守。”
沮授想了想道:“關于釋放公孫瓚這件事,老夫贊同,可希望無雙將軍不必急著去做,起碼要確認公孫瓚不再心懷不軌。”
“至于讓劉備當河間郡太守,老夫對此有異議,此人與公孫瓚關系密切,無雙將軍難道不怕他和公孫瓚勾結,共謀冀州嗎?”
潘鳳笑道:“劉備若和公孫瓚同為太守,為何要冒險助公孫瓚謀取冀州?”
“我反倒覺得,劉備在河間郡一天,公孫瓚將無從南顧。”
將劉備放在河間郡當太守,固然有養虎為患的嫌疑,可同樣是一步好棋。
其一,讓劉備欠個大人情,回頭想借用二哥三哥,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其二,有劉備在河間郡守著,他完全不用擔心公孫瓚南下。
且不說公孫瓚會不會恩將仇報攻打劉備,真要打起來,誰輸誰贏還真說不定。
當二哥的刀不利乎?
其三,亦是最重要的一點,潘鳳根本做不到掌控冀州全境。
冀州有十三個郡,他能掌控一半就不錯了。
若非沒有可靠信任的人手,他都想一口氣分出去一半。
等那些人經營好了,再摘桃子不好嗎?
別忘了,大義在他手上,各郡的軍隊也都歸他掌控,還能翻得起浪花出來?
沮授勉強應了下來。
潘鳳再次說道:“另外,末將想請公子讓一位大才擔任治中從事。”
韓鈺:“不知世叔所言何人?”
潘鳳拍了拍手,荀諶大步走了進來。
沮授望見荀諶進來,當即眉頭一皺,指著他喝道:“你這背主之臣,焉有顏面來此?”
荀諶瞥了他一眼,老神在在,直接視而不見。
沮授見狀氣不打一處來,朝門外喊道:“來人,將此逆賊拿下,本官將他處以極刑,以慰主公在天之靈。”
門外四名侍衛聞言沖了進來。
潘鳳出聲制止道:“且慢。”
“你們先退下。”
他揮手示意侍衛離開。
沮授神色一冷:“潘將軍想包庇這背主之臣?”
潘鳳緩聲說道:“公與先生,話不能這么說,友若先生亦是被逼無奈,怪不得他。”
“如今鄴城之內,有幾人沒受袁紹逼迫?公與先生執意追究下去,鄴城恐將血流成河。”
沮授盯著潘鳳的眼睛說道:“老夫只誅首惡。”
潘鳳嘆道:“潘某知道別駕非是嗜殺之人,可別駕認為的首惡,他人未必覺得該死。”
“一旦開了殺戒,必會引起眾人恐慌,心急之下,或人心向背,你我將難以在鄴城立足。”
“若能盡釋前嫌,非但不開殺戒,反而對荀友若加以封賞,如高祖首封雍齒為侯,實為安撫人心。”
“公子年幼,得人心,方得以坐穩冀州,請別駕大局為重。”
沮授萬分不甘:“難道主公就白死了?”
荀諶聞言冷笑一聲:“沮公與,你怕老夫與你爭權奪利就直說,何必拿他人說事?”
沮授聞言怒道:“老夫會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