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聞言若有所思道:“孝先所言極是,不知誰愿去見潘鳳,俱言此事?”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問一下似乎也行。
毛玠毛遂自薦道:“既是臣提議之事,自當臣跑一趟。”
這事做成,也算立了個功,哪能假手于人?
待毛玠離去,曹操面帶笑容看向荀彧:“文若有何高見?”
荀彧正色道:“請主公下令全軍備戰,以迎擊潘鳳。”
曹操臉上笑容漸漸散去:“孝先方才猜測潘鳳未必會大動干戈,我等可有必要枕戈待旦如臨大敵?”
荀彧苦笑道:“假若主公是潘鳳,不管因何率三萬大軍遠道而來,可會輕易善罷甘休?”
“縱然要談,那也是在主公將潘鳳擊退,對方心知一時半會奈何不了主公之后,再各退一步。”
“若潘鳳發現陳留不堪一擊,驅軍縱橫數百里,無人能擋,縱然他原有商談之意,恐怕也不會再有商談之心。他麾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將士,更不會舍得放棄唾手可得的肥肉。”
“向來只有虎豹瓜分山林,可曾聽聞狐兔涇渭分明,互不侵犯?”
毛玠固然想的很好,可有點脫離現實了。
曹操猛然驚覺:“不過是陳兵魏郡邊界,何至于此?”
可他深知荀彧并非危言聳聽,當即下令道:“眾將聽令,立刻回營整軍,隨時準備迎戰。”
“妙才,你將斥候撒出去,監視潘鳳大軍的一舉一動,有情況隨時回報。”
眾將應道:“諾。”
待眾將散去,曹操發現荀彧不曾起身,立刻會意荀彧還有別的話要說。
他朝身后壯漢示意:“典韋,你去門口守著,我與文若再聊幾句,莫要讓閑雜人等打擾。”
等議事廳只剩他和荀彧兩人,再問道:“此地只剩你我二人,文若有話大可直說。”
荀彧起身拜道:“非是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潘鳳來勢洶洶,延津城不大,又孤懸河北,未必能守,主公當思退路。”
未慮勝,先慮敗。
一個連鄴城都能強攻下來的猛將,區區延津城,岌岌可危。
曹操思索片刻:“文若以為該當如何?”
荀彧將早就想好的說辭拿了出來:“請主公私下多備戰船,不可聲張影響士氣,若事不可為,隨時準備南渡河南,據河而守,消磨冀州軍士氣。”
“待冀州軍士氣疲憊,糧草不濟,再思反擊,若無反擊之力,坐視其退兵即可。”
“或學那袁紹,禍水東引。”
最后一句話,說的曹操有些臉上掛不住。
他不就是被袁紹禍水東引了嗎?
看來以后還得慎重才行。
不過也不算沒有收獲,起碼發現荀文若之才,不輸漢初留侯。
“文若實乃我之子房,字字珠璣,令人茅塞頓開,收獲破多。”
“等妙才過來,我再密令他按你說的去辦。”
荀彧拱手道:“主公英明。”
……
“報,前方有人自稱曹操使者,欲拜見征北將軍,我等已將他拿下,請將軍示下。”
距離延津城五十里處,毛玠撞上了冀州軍,連忙說明來歷。
負責開路搭橋的高覽,不敢私下決定,連忙派人通報潘鳳。
潘鳳一聽是曹操使者,想看看來的是不是五大謀士中的某位,便讓人帶過來。
如果是的話,他不介意揮動一下鋤頭,給曹操松一松墻角。
畢竟,誰會嫌謀士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