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同在樓蘭城另一間客棧的薛洋已經餓了一整天,什么都沒吃。
他專心在床榻邊守著弟弟,希望他能早點醒來。
日暮西沉,昏黃的光透過窗子灑在房間,營造出一副溫暖安逸的假象。
薛洋不知什么時候不小心睡著了,再次醒來已是深夜。
房間里一片漆黑,看不清楚。
試探性的叫了弟弟兩聲,見沒有人答應,他就摸索著走到窗邊,一把拉開了遮光的布簾。
屋子里一下亮堂起來。
薛洋的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土炕邊毯子凌亂的堆在地上,原本弟弟躺著的地方,現在空空蕩蕩,房間里除了他沒有一個人影。
客房門大開著,寂靜的走廊里傳來腳步聲。
薛洋“刷”的站起來,握緊了手里的軍刀。
來人走到門前絲毫沒有停頓,抬腳就跨了進來。
薛洋看著面前的熟悉的彩色衣裳,和蒙著薄紗的臉,語氣陰沉的問,“我弟弟去哪兒了?”
“哎呀。”彩衣笑瞇瞇的看著他,柔聲安慰道,“別緊張,他有任務在身,被主人派出去了。”
“你在胡說些什么?”薛洋咬牙切齒的看著她,“我弟弟怎么會聽你主人的命令!”
“他當然要聽從主人的命令。”
彩衣姑娘變了臉色,隨即眼波流轉,唇間溢出一聲輕笑。
“主人給了他生命,他理應效忠主人。”
薛洋猛地竄起來,一把扣住她的脖頸,按在墻上,面帶威脅的說,“立刻,把我弟弟還給我!否則我現在就掐斷你的脖子。”
彩衣沒防他有這個膽子,竟不顧自己的弟弟的安危直接動手,一時間被他掐得“咳咳”喘氣,拼命伸手拍打想要推開他。
看著掌下人痛苦的神色,薛洋的手稍微松了松,但聲音依舊冰冷。
“帶我去見我弟弟,就現在,立刻去!”
“好好好!”彩衣被他掐的連連擺手,看向他的一雙眼,噙滿委屈的淚光。
“主人只是把你的弟弟借去用了一下,他早就醒了,現在狀態好的不得了。”
說完,她有些委屈的控訴,“你卻恩將仇報,這樣欺負我。”
“你這話是真的?”
薛洋大喜,卡在彩衣脖子上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帶我去看他。”
“著什么急呀?”
雖然眼角都被掐的發紅,臉頰還掛著淚,彩衣說話卻仍然溫溫柔柔的。
她上下掃視了薛洋一眼,壓低了聲音湊在他耳邊說,“用什么換了你弟弟的命,還記得吧?”
薛洋揚起的嘴角往下壓了壓,沉下聲回道,“當然記得。”
“那就好。”彩衣理了理自己的裙擺,回頭向他飛了一個媚眼,聲音柔美還帶著笑意。
“跟我走,難纏的家伙已被主人拖住,你現在就有機會抓走那個小女孩,得手之后,我就帶著你,去見弟弟。”
薛洋握緊了手里的刀,垂下頭,沉默的跟了上去。
兩人沿著街道走了不足一里,便在一件客棧側面停下。
薛洋順著窗戶翻進屋子的時候,床上的人似乎還在美夢中酣睡。
“我現在打暈她嗎?”薛洋舉起的手,再次轉過頭向彩衣確認,“帶走她,你就真的帶我去找我弟弟?”
彩衣沒有第一時間點頭,而是繞了一圈坐到床邊。
借著月光,她細細看了看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的姑娘,隨后臉上閃過一絲厭惡。
“我第一次見人在夜里睡得這么安穩。”她面帶笑容的看著床上的林臨,而后帶了一絲嫉妒的語氣,評價道,“她根本不像一個合格的客人。”
薛洋覺得彩衣的話聽起來有些奇怪,但此時樓下,突然傳來了類似野獸一樣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