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行。”
“為什么?”胖婦人急了,“我們時間可剩下的不多了。”
凌煜召喚出系統看了一眼,光幕上偌大的數字閃爍著,31:27。
不能著急,必須等。
凌煜在心里對自己說,兩塊玉佩,兩個墓地,缺少一個,詛咒都完成不了,同樣的,也解除不掉。
“先回去,撐過今晚,等到明天。”
凌煜閉上眼,沉思片刻后睜開,“我們得研究一下,解除詛咒的辦法,究竟是什么。”
“好。”胖婦人立馬點頭答應,兩人沿著原路返回了客棧。
另一邊,林臨委委屈屈藏在塔樓里的時間還不算長,就看見薛洋不知為何又從大殿里走出來了。
他還是之前進圖時候那身裝扮,雖然聽美姐說他們進樓之前幾經波折,但眼下看來,薛洋的衣服竟然還勉強能稱得上一句干凈整齊。
他嘴里叼了個牙簽似的小木棒,徑直朝林臨藏身的塔樓走來。
這個動作頓時嚇得林臨大氣都不敢出,蹲下身龜縮在半人高的角落里埋著頭躲了起來。
所幸薛洋并沒有上來的意思,只是半倚靠著支撐塔樓的柱子,雙手環抱在胸前不知在想什么。
林臨透過塔樓底部木頭的縫隙看他,突然想起沒來黑樓前,自己的主治醫生在與她閑聊時說過的話。
“平時喜歡雙手抱胸而立的人,一般對外部環境都有著嚴重的戒備心,這個動作表明他們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充滿懷疑。”
林臨清楚記得,那人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微哂,充滿諷刺的語氣一點都不像一個懷有仁心的醫師。
躲在隨時會被發現的塔樓上,本應小心謹慎的林臨卻不知為何,突然思緒飛轉,想起了她與那位特殊的主治醫生初遇的日子。
林臨猶記得剛患病住院的時候,她情緒化非常嚴重。
而十八歲,又剛好是一個少女最重要的成長期。
林臨卻在這個最該恣意生長的時候,突然被醫院告知,你今后都不能再出現在陽光下,不能和普通學生一樣,畢業后逛街吃飯打卡網紅街。
你的后半生只能呆在拉著窗簾黑漆漆的房間里茍延殘喘。
這種殘酷的事實,任誰一時都無法接受。
她也一樣。
本來是個話癆的傻白甜少女,住進病房的那一天,林臨失去了所有能說話的朋友,每天面對的都是冷冰冰的醫生和護士例行公事的關懷。
這讓她在一天天的孤獨、煩悶、和與世隔絕中變得極端,暴躁,難以溝通。
于是摔飯盒,拔針頭,不配合治療,蒙著被子自暴自棄,拒絕跟人交流……
林臨難伺候的壞名聲傳遍整個住院部,連一向對重癥病患頗有耐心的醫生都漸漸都厭煩了她,主動遞交了報告向上級申請調整。
主治醫生調換的第一天,一整個白天都沒人過來詢問她的病情。
畢竟林臨只是個吃社會福利的窮病患,一個親人也沒有,醫院愿意免費收診治療,也還是因為她同意了臨床觀察和藥物試驗。
大夫被氣走了,她可能很快就會被醫院以不配合治療為由清理出去。
即便是試藥名額,也多的是病人爭破頭去搶。
她十分清楚的記得,那天自己一整天沒吃飯。
將最后一頓晚餐放涼之后,護士姐姐的耐心也終于正式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