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樣的警官。”林副校長一口氣喘勻了，就又恢復了慢慢吞吞的語氣，“我們學校呀，每年都會招一些成績較好的貧困學生，我們會給他免除學費和住宿費、生活費，是一項很好的教學扶貧政策，這樣的學生，我們通常稱之為特招生，這些學生很多是從外地來的，因此大部分都住在學校的公寓里。”
“這樣啊。”警官聞言點了點頭，臉色稍微好看些了。
林臨趕忙問他，“能勞煩您給我們說說情況嗎？”
“死者名叫王義，是貴校高三九班的學生，根據現場情況來看，死因是吞食了大量的玻璃殘渣，劃破喉部和食道，失血過多而死。”
“啊？這怎么會……”林副校長大為震驚。
林臨也皺了皺眉頭問道，“他們同寢室沒有一個人發現嗎？”
“根據調查和詢問，同寢的三名學生都稱在熄燈前，死者一切表現正常，到12點左右，他上鋪的學生稱死者曾小幅度晃動過床鋪將其吵醒，但持續時間很短，之后死者未再發出過聲音，到第二天早晨，他對面床鋪的學生早起時，發現寢室地板上的血跡后報告生活老師，校方撥打了120并報警后，趕赴現場的醫務人員宣告死亡，經法醫鑒定，死亡時間大概在凌晨兩點左右。”
“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林副校長深感心痛，“能成為特招生的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警官，你們一定要好好調查，6月份就要高考了，怎么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自殺呢？”
警官緊緊握著手上的對講機，點頭，“你們放心，找出真相是我們的天職，你們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需要了解死者生前的基本情況，交際圈和心理狀態評估。”
“好的，你放心，我們一定竭力配合。”林臨趕忙點頭。
兩人打電話通知了王義的家人，又按要求說明了情況，見幫不上什么忙，就和辦案警官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離開學生公寓的路上，林副校長還在叨叨著這件事。
“特招進來的孩子們都不容易，成績很好，但大都家庭貧困，好不容易有了用知識改變命運的機會，怎么會偏偏發生這種事呢？”
林臨想了想，問道，“林副校長，咱們學校的特招生多嗎？”
“不是很多，每年也就招二三十個，九個班分配下來一個班級里最多有兩三個，這些孩子基本上就是班里的前幾名。”
“那昨天出事兒的那兩個學生？”
“被警察定為嫌疑人的那個是個特招生，另外一個不是，被殺的那個學生家里很有錢，他父親是咱們是有名的房地產商。”
“哦，是這樣呀。”林臨點了點頭。
“哎，不對呀。”林副校長突然反應過來，有些疑惑的望著她“你不是他們的班主任嗎，九班的事情你心里應該最清楚，怎么還反過來問我？”
“啊，對。”林臨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兩天出事兒太多，腦袋一下沒反應過來。”
“難得你也有犯糊涂的時候。”林副校長溫和地笑了笑，那笑容一閃而逝，愁容又很快堆在了臉上。
兩人并排的走過了一條街道，都沒有說話。
進教學樓后，兩人去校長辦公室匯報了情況。
第二節就是林臨的課，她得抓緊時間回辦公室備課，于是禮貌地向副校長道了別。
林副校長微笑著點頭，林臨轉身走了兩步，她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林老師啊，這是第四個出事的學生了，你說，咱們學校的管理制度，是不是真的存在很大的問題？”
林臨腳步頓住，轉過頭看向她。
林副校長溫和的笑容下，透露著深深的哀痛，她有些疲倦的擺了擺手，示意林臨不要在意她的牢騷。
“我教了一輩子書，人老了，再過幾個月就要退休了，我是最喜歡學生的，退休之前，真不想再聽到這樣的噩耗了。”
“林副校長……”林臨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