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良從密室中出來時,天色已完全黑了。
桌上放著一盤盤還未散去熱氣的飯菜,都是山珍海味,以及庖廚烹飪山豬過后的大塊葷食,放眼看去少有果蔬。
武良坐在桌前,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嘴中嚼也不嚼,整個吞下。
只有咬到硬骨之時,才會傳來咔滋咔滋的嚼碎聲。
他現在可不擔心自己的牙齒被崩掉,赤蛇功所帶的提升很全面,枯黃的大槽牙早已朝著尖鋸齒態轉變。
高強度的修煉之后,武良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細胞都在渴求著精氣的滋養,胃中傳來一股極度的饑餓。
咬碎吞咽,沒過一會,桌上的飯食便被他掃蕩一空,一股熱流充斥全身,雄厚的氣血又增加許多。
如此感受了一會,身體之中傳來的變化,隨后武良輕輕敲擊桌上的銅鈴。
幾位侍女推門而進,將桌上的殘羹剩飯收拾妥當之后。
又端來一盆溫水,輕輕揉搓著武良的雙腳。
另一侍女又鉆進木塌軟被之中,用自身體溫,暖著略微冰涼的被窩。
又一侍女手持火折,隨后,臥房之中的臥爐中,一絲青煙透過鏤空的縫隙緩緩飄著。
伺候著武良褪去衣物,服侍完畢后,侍女們這才退下。
武良現在一心想要變強,早已舍棄了男女之間的歡愉之事。
以他的地位,要是想納妾,有的是大把大把的美人送上門來。
繼承了武傾城身軀記憶,光一個武庚辰就能把他氣得半死,恨不得打斷他的腿,在這個世界的牽掛就已經夠讓武良頭疼的了。
武良心不在此,他可不想在這江湖之中又流傳什么“六十老郎十八娘”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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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看上了武庚辰的肉身?”躺在床上,武良雙手交叉,枕于腦后,陷入了沉思。
“官御華,靈境司分使長,難道是他?”
武良之前猜的不錯,靈境司屬于皇室的一只勢力,用于監察各府之地的妖魔。
確定了靈境司的來歷,但也使武良心中的不安與疑惑也越來越濃。
如果真是官御華看中了武庚辰,以靈境司這一背靠皇族的大勢力。
沒理由去搞這些旁門左道,尋找一副合適的軀體,就跟隨手摘花一般,根本沒有任何難度。
“難不成他真有所謂的命格?”
武良百思不得其解,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武庚辰那里有什么特別。
軟弱,城府淺,心軟,過于求成,太過圣母。
如果武良不是他老子,以他那副性格,早該埋了。
當初,最先揭發鐵手堂的是他,而僅僅聽到了幾句求饒便生出了惻隱之心。
似乎,武庚辰從來不了解什么叫做斬草除根。
武良可不相信自己有什么命格,事在人為,是他一貫的生存法則。
發妻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只能說有一些見識,但也算不上奇特之人。
武良是“看”著武庚辰長大的,他七歲才會說話,十歲才會寫第一個字,這等天資說是愚笨都算是夸獎他了。
“是秘武者?”
“不排除為世族中的煉魂使者所為。”武良又想到了當時在徐府之中,那位老嫗對自己的試探,心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會是司家外門事務負責人司閔嗎?”
今日劉都云所說的那番話,讓武良明白了什么叫煉魂使,對妖魔世族的劃分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世族族人大致分為兩種階層,其一是核心族人,這些人血脈濃厚,受到家族之中最大的資源培養。
其二便是外門族人和外門煉魂使,掌管各個家族的血食供奉,或是負責族內的瑣碎事務。
那司閔,凌如霜,就是此類中人。
一般的煉魂使,都是由血脈稀薄的族人組成,在晉升無望下,這也是他們唯一的作用了。
而那所謂的孤獸,指的就是因自身犯下重大過錯被逐出世族,又或者是家族消亡,沒有任何庇佑流離在各地的妖魔。
這類孤獸一旦被其他世族所抓住,說的好聽一些就是成為客卿,難聽一點就是煉魂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