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那雙眼睛漂亮地像琉璃珠,又長又翹的睫毛一眨一眨,眼睛一閃一閃,好像會說話似的。
不過嘴唇蒼白,沒有血色。
喬兮枝醒來,躺在床上看著暗灰的房間一臉茫然。
她因為救了個小孩掉進江里,差點淹死,醒來后發現沒在在醫院,而是在一間破舊的屋子里。
難道這是救她的人的家里?
床邊守著個小蘿卜頭,他眨眨眼,奶聲奶氣:“三姐,你醒啦,我去喊媽媽。”
小蘿卜頭提著小短腿跑了,但不是她救的那個。
喬兮枝有點懵,三姐?媽媽?
這小孩在說什么?
腦子一陣刺痛,許多不屬于她的記憶多了出來。
這里是七十年代,一九七四年夏,人民吃不飽穿不暖的時代。
原主叫喬兮枝,而她也叫喬兮枝,同名同姓,天壤之別。
她是二十一世紀剛畢業的大學生,父母雖然離異,卻給了她不少資產,別墅豪車存款,也算半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而原主是杏花村喬家的女娃,父母是農民,家里還有三個兄弟姐妹。
剛剛那個小蘿卜頭是喬兮枝的弟弟,今年五歲,是家里年紀最小的孩子。
喬兮枝雖然不是最小的,卻是最得寵的。
這個年代窮,喬家也窮。
能給的不過是盡量好一點的吃食,盡量沒有補丁的衣服。
同齡孩子開始打豬草撿大糞,而原主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學生,在村子里總被人說閑話。
這個年代,家里會送孩子上學的少。
喬家四個孩子,供了兩個在上學,分別是老二喬子軍和原主喬兮枝。
原主的母親趙秀蘭端著兩個搪瓷碗進來,大小如同后世的小碗。
一個碗里是疙瘩湯,一個碗里是雞蛋羹。
疙瘩湯是白面做的,雞蛋是家里的母雞生的。
在喬兮枝面前不值得一提的吃食,在這個年代是來之不易的。
“嬌嬌,”趙秀蘭把碗擱在屋里僅有的一張舊木桌上,摸了摸喬兮枝的額頭:“燒退了,起來吃點東西。”
嬌嬌是原主的小名,家里人都這樣喊。
喬兮枝睡了三天三夜,期間迷迷糊糊被灌的全是湯湯水水,一聞到食物的氣味,肚子就不爭氣地咕咕叫了。
她坐了起來,遲疑地接過趙秀蘭遞過來的碗。
看著女兒還是呆呆傻傻的樣子,趙秀蘭沒多想,以為是睡久了的后遺癥。
“你先吃,你爸和你哥也快回來了,我得做飯去,”她說完又囑咐小蘿卜頭,“安安,三姐有什么事你就喊人知道嗎?”
小蘿卜頭喬子安乖巧地點頭:“知道啦。”
喬兮枝吃了幾口雞蛋羹,喬子安邊目不轉睛盯著她邊咽口水。
喬兮枝看了他一眼,過了會兒,默默地把碗遞到喬子安面前。
喬子安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三姐……是要我幫你拿著嗎?”
“給你吃。”喬兮枝躺床上許久沒開口說話,一出聲嗓子啞地不行。
喬子安看了看喬兮枝白凈的臉,又看看了誘人的雞蛋羹,猶猶豫豫地伸出雙手捧過比他小手還大的碗。
他小手縮了一下,又老實地端著著碗。
他顫顫巍巍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嘟著小嘴吹了吹氣,正要往嘴里送。
一道蒼老又嚴肅的聲音響起:“喬子安,你姐是病人,你跟她搶什么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