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把這臺機床“造”出來了!
這一個多月,鐘成和趙唯是“焊”在了機床廠的生產現場。
鐘成更是除了吃飯,就沒有離開過車間。
為了節約時間,他在車間的工具室搭了一張簡單行軍床,累了倒頭瞇一兩個小時又繼續,一天能工作20小時以上。
因為除了標準件以外的專用零部件只有設計圖,并沒有標準化的加工工藝,必須由他親自與工人師傅們進行講解、探討、加工、測量。
要制訂出標準化的加工工藝人太少、周期太長,他等不起。
他需要親自去挑選工件的原材料,或者是從車間里報廢或停用的設備上去拆除合適的零件。
他還要與趙唯從每一個傳感器開始討論、實施、校正數控系統的介入。
組裝階段更是離不開他,只有他才最清楚裝配的要求。
好在機床廠的一線工人非常厲害,不論是車工、銑工、鉗工等等,在個人操作技能上都讓鐘成嘆為觀止。
他們少的是理論知識,但在長年累月的實際工作中摸索出來的經驗無比寶貴,他們才是重工業的真正基石。
沒有他們的幫助,任他鐘成的想法如何奇妙如何先進,制作不出合格的零件來,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PS:在工業行業,任何一項重大技術創新背后,都有難以估量的艱苦付出,本文所述不及真實的百分之一。)
但工作并沒有結束,等待鐘成和趙唯的還有繁雜的測試運行,對各項性能進行逐一驗證修訂,并形成各類標準文件。
不過萬里長征已經走完了九千里了。
12月31日。
鐘成和趙唯一大早就來到機床廠的裝配車間現場,繼續女媧工業母機的最后試機。
9點過,一大群人走進了裝配車間,帶頭的就是李經理。
李經理離開人群,快步走過來,把鐘成和趙唯拉到一邊。
他小聲問道:“女媧一號怎么樣了?”
女媧一號就是鐘成為這臺樣機取的代號。
“嗯,我們剛才核對了昨天的運行數據,有兩個小問題,已經修正了,今天還沒開機運行,應該沒問題了。”鐘成自信滿滿的回道。
李經理點點頭,“那就好,等會集團公司的領導要參觀,你們一定要保證女媧一號正常運行。”
“什么?!”鐘成和趙唯都大吃一驚。
趙唯急了,“李經理,現在女媧一號的樣子怎么能見人,你怎么想的?”
李經理無奈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了,但今天招標的事就要拍板了,我們機床廠的競標產品根本沒有實物,我只有把女媧工業母機推出來作保證。”
“好在公司領導同意了,只要我說的女媧工業母機的性能是真實的,那也可以考慮把訂單交給機床廠。”
“實在是被逼無奈了,機床廠是生是死,就看你們的了!”
鐘成和趙唯對視一眼,只得點頭。
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們的本意是由女媧工業母機制造出數控磨床后,用數控磨床去爭取訂單。
然后在生產這批數控磨床的過程中,對女媧工業母機做正式運行驗證。
現在只有硬著頭皮上了,希望女媧一號爭氣吧。
這時,那群人已經走了過來。
李經理小聲介紹說是紅星公司的總經理。
跟在后面的一群人中,鐘成認識的人有發動機事業部的張副部長、徐副部長、技術科的萬科長、曲軸生產分廠的程廠長。
其他一些人,李經理快速說了一遍,有集團公司采購部的楊部長、技術部的劉部長、設備管理部的孟部長等等。
這時楊部長說話了,“李長風,你在搞什么,你的工業母機到底在哪里?”
李長風就是李經理的名字,他趕快走過去,恭敬地說道:
“各位領導,我說的女媧工業母機就是這臺。”
李經理把手指向鐘成和趙唯身前的女媧一號。
“嗯?!”
“李長風,你把這堆破銅爛鐵叫做12軸9工位聯動數控機床?你也敢瞞天過海?”
楊部長憤怒了,感到受了欺騙,他都想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