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走在前臺,北風一吹她的鼻尖凍得通紅,頭發凌亂的飛在空中“主席,你看看,這就是我和我老公承包的荒山,有五百多畝呢!當初我們剛接手的時候,這山上荒涼得很,連棵樹都沒有!現在總算是種滿樹了!”
張主席跟在陳燕后頭,順著一條剛夠一輛車過的顛簸的土路往山上爬,路的兩旁長滿了郁郁蔥蔥的樹,有桉樹,松樹,柏樹,交錯著互相攀比著身高。還有一種樹,像松樹又不像,枝干比其他樹粗得多,她問陳燕“陳燕,這是什么樹?”
陳燕回過頭望著那樹道“是澳洲圣誕樹,我們當初只從農大的學校里弄了點花籽來撒下,就長出了許多樹苗來,這樹開黃色的小花,挺好看的,我就拿來重在路兩旁了。沒想到這樹生命力十分旺盛一開花花籽一落就會長出小苗來,現在倒好,滿山都有這圣誕樹的影子了。”
“那倒是挺像你的,生命力頑強!”
陳燕咯咯的笑“我就當您是夸我了!”
兩個人繼續順著山腰往上爬,爬到桃樹地的時候陳燕指指那一片桃樹“主席,您看這片桃樹,春天桃花開的時候可美了,一片的粉紅色。我們第一筆金就是賣水果賺的,栽草莓,栽西瓜,栽桃子,后來又烤桉樹葉油,生活才好起來。我剛上山的時候,別說錢了,連飯都吃不飽!”
“那我春天的時候可得來這象山看看了!”
陳燕道“來,一定來,帶著你的家人一起來,就當爬山郊游了。現在城里人不都時興這個嗎?”
“前面山坡上還有處茅草屋呢!”張主席指指不遠處山坡上的紅色土基房,屋頂上蓋著茅草。
一路爬上來兩個人都有些喘了,陳燕大口呼吸著“是啊!我等會兒帶你進去看看,我們剛上山時就住在這里。說來你可能不信,我連打土基模子我都會。沒辦法,窮啊,沒錢蓋房子。這房子都是我們自己蓋的,土基全是我自己打的模子。那時候真是以天為被子,大地做床啊!”
“那這山里的水電呢?也是自己拉的?”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點一盞煤油燈就過日子了。水得到半山腰的一個小池塘里挑。一直到前幾年有了錢,我們在對面,你看,就是桃樹地斜對面那個山頂上蓋了石頭房,才從山腳下的村子里拉通了電路。那電桿都是我丈夫帶著人一根根栽到山坡上的。現在想想,都是淚啊!還有水的問題,到現在也沒能解決,半山腰上有兩個地方出水,我們挖了兩個池塘抽上來用。但是水資源太緊缺了,我們一直在想辦法看能不能從其他地方拉跟水路上來。這大山里高種養殖真是太難了!”
張主席順著陳燕的手指看過去,對面確實有一處黃色的房子,周圍還有幾處長方形的矮房子“那你們現在住的那里附近的幾棟長方形的房子是雞舍嗎?”
陳燕看過去“是啊!有四棟,能養八千只,但水太緊張了,現在根本不敢養滿。”
張主席點點頭繼續往上就到了土基房,房子附近的豬舍李海養著幾頭大肥豬,聽見人的腳步聲以為是吃的來了歡脫的跑到豬舍門口用豬嘴供豬舍的鐵門發出幾聲豬叫來。
“還養著豬呢?”
陳燕把頭伸到豬舍那里沖豬道“諾諾諾,進去進去,還不到你吃的時候呢!”
說完又走到主席身邊“養著過年殺吃呢!走,我帶你去看看我的小房子!”說著推開門走了進去。那房子原本就不高,如今沒人住了看起來更顯的落魄,陳燕一進去就覺得房子怕是要倒了,連忙走到門口“您站門口看看就行了,我怕房子倒了。”
張主席把腦袋伸進屋子里,只看到一個土基的灶臺,一張土基的床鋪,還有屋頂上吊著的一盞已經拆了的白熾燈晃晃悠悠,四周的墻上和頂上的茅草里結滿了蜘蛛絲,她把腦袋縮回來拍拍陳燕的肩膀“當年的條件真是艱苦啊!”
陳燕笑起來,臉上洋溢出燦爛如秋陽的笑“哈哈,幸好現在苦盡甘來了。主席,你知道嗎?我在村里蓋了個大磚房現在,四層樓的,才搬進去沒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