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依她還從未見過如此有底氣的男人。
林東還想說什么,但下一秒,一個冰冷的東西已抵在了他的喉頭。
應該是刀刃……
身后,蕭依的聲音逐漸冷了下來,好像換了一個人,連口音和腔調都變了,像個路邊流氓一樣罵道:“你他媽死也不猜?”
“嗯。”林東道。
“好,那先割掉你的耳朵。”
話音未落,林東的耳廓便襲來一陣刺痛。
疼……
或許已經流血了。
林東卻只說道:“請便。”
“我……我真切了……”蕭依加了把勁。
“嗯。”
“你……你他媽的……”蕭依突然氣急敗壞地扔掉了水果刀,將林東猛地扭了回來,死瞪著他低吟道,“我只想猜個拳……為什么就這么難!!!”
林東果斷避開了她的目光。
只是,眼神或許可以避開。
有些東西,是避不開的。
順著林東的視線,蕭依突然一喜,雙手扣在胸前。
“想看乃子?”
“!”林東眉色微揚。
“這個簡單,早說嘛。”蕭依一把提起領子,興奮地點起頭來,“看過之后,猜拳讓我贏一次。”
“一言為定。”林東正襟點頭。
6分鐘后。
蕭依叉著腰看了眼手表。
“可以了么?哥哥你看夠了么?”
“再看幾眼的。”林東正色托腮。
“你是不是沒見過乃子???”
“嗯。”林東撥了個手,“麻煩換側身。”
“夠了!”
“最后兩分鐘,就兩分鐘。”林東抬手道。
“……唉。”蕭依嘆了口氣,側過身去,“一次都沒見過的話,我倒也理解……總之這是最后兩分鐘了,之后要么猜拳,要么跟耳朵……”
話到一半,她突然轉頭望向窗外。
“咦?”
幾乎在同時,她整個人向后飛去,好像被什么東西撞到了。
接著是刺耳的碎裂聲,教室一整面的玻璃像雪崩一樣散落。
在這陣玻璃雪花之后,是一個長頭發的女人。
穿著黑風衣,白襯衫,黑西褲和黑皮鞋的女人。
她站在窗外,單手歪持著一柄很大的手槍,像看垃圾一樣看著窗內的景象。
叮——叮叮——
彈殼這才清脆落地。
靜默之中,她不緊不慢地扳槍,上彈,再次瞄準。
“下一發是穿甲彈。”她說。
此時,蕭依才吃力起身。
林東清晰地看到,她的額頭上有一圈不大的焦痕,像被小砸炮炸到了一樣。
可剛剛,應當是一發子彈吧……
但這不重要,林東很快發現了更恐怖的事情。
“手……你的手……”他瞪著蕭依道。
“嗯?”蕭依恍然低頭,才發現雙手已經不見了。
只剩下了兩個腕部橫截面。
在那精致整齊的平面上,血管、骨骼、筋肉和神經都清晰可見,卻沒流一滴血。
“手……手呢?”她茫然問道。
她很快就發現,手就在面前的地上,還在掙扎和扭動。
蕭依恍然地看著這一切,說的第一句話卻是——
“沒有手還怎么猜拳……”
接著,她失重一樣“掉”在地上。
不知什么時候,她的腳也與身體分離了。
之后胸椎、小腹、頭部……
片刻間,她散落一地,像積木一樣。
她甚至還活著,林東能真切地看到她仍在躍動的大腦。
她只是不知道該怎樣行動了,身體的“每一塊”都努力地扭動。
唯有她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那兩只手。
“手……手……還要猜拳……猜拳最棒!”
這是她被收進行李箱前最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