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尋點頭,草原有多大,沒有人去測量過,但是絕對廣袤,說是另一個中原也未嘗不可。
“滅掉了胡族和樓煩的匈奴,就相當于剛剛開始的周室,匈奴王庭就相當于周天子。”左單繼續說道。
“只是匈奴不如大秦,天下萬民皆聽大秦號令,匈奴對各部落的掌控力還很弱,很多部落都是聽宣不聽調,甚至在積蓄著力量,隨時等著車飛王庭!”左單繼續講解著。
“那豈不是說,若是有人將匈奴各部落打服,然后統一了草原,匈奴將成為另一個堪比大秦的國度?”樗里尋凝重地問道。
左單看著樗里尋,果然大秦公子也都不是簡單人,一眼就能看出匈奴存在的隱患,誠然,若是匈奴出現了一位雄主,將草原一統,那對中原來說將是巨大的災難。
“不過現在,他們想要同意草原太難了,左賢王、右賢王的實力合起來不弱于王庭本部,下邊的伊治邪、赫陽、狼、白鹿等部落也都有著數萬的控弦之士,因此匈奴王庭想要一統草原還是很難的。”左單說道。
“難,不代表做不到,百年前,誰又能想到大秦能夠覆滅六國一統天下呢?”樗里尋認真地說道,只要有那么一絲可能,威脅就會存在。
“你認為如今匈奴可有人能夠做到一統草原?”樗里尋繼續問道。
“有,大王子冒頓!”左單說道:“大王子冒頓勇武過人,而且行事狠辣,雷厲風行,若說草原上誰最有可能一統草原,也就是冒頓無疑了。”
樗里尋看著匈奴眾貴族,再看向左單,他知道諸子百家都有自己的相人之術,左單敢這么說,就證明這個冒頓絕對是一個梟雄,那他們就決不能讓冒頓活著回到草原。
“不過左某可能也小瞧了這個頭曼!”左單繼續說道。
在今日之前,他以為頭曼只是有勇無謀,但是看到頭曼不動聲色的就用樗里尋來分解了右賢王的兵權和制衡了伊治邪部,他也不得不重新衡量一番頭曼了。
“怎么說?”樗里尋現在對匈奴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于是繼續問道,不過他對頭曼知道的不多,雖然明白了頭曼怎么突然封他為前賢王,但是卻不知道這是不是頭曼以往的智慧。
“在匈奴,血緣很重要,但是同樣也不重要,弒兄篡位,弒父篡位的屢見不鮮,正常來說,大單于是不可能為了一個王子而大肆興兵,可是這一次,頭曼卻是為了救出冒頓而大舉進攻雁門關,導致匈奴大敗,這就算了,若是以往,匈奴早就退走去騷擾其他地方了。”左單思索著匈奴這次出兵的原因說道。
“也就是說,頭曼也知道冒頓有可能一統草原,所以即便是知道將來或許冒頓會弒父篡位,也要大舉進兵救回冒頓,為的就是保證匈奴能夠一統?”樗里尋明白了,看向大咧咧憨笑著喝酒頭曼,想不到這個看起來莽撞的莽夫,城府居然如此之深。
最關鍵的是為了保證匈奴的強大,這個頭曼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所以這才是這個頭曼恐怖之處!”左單凝重地說道。
一個人有聰明才智不可怕,中原從不怕對手太聰明,但是一個人有城府還能抱有以死明志的心理,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就跟法家那些瘋子一樣,以身試法,以死明法,讓別人不敢再去觸法,這才是真正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