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規矩不成方圓。
藏寶閣在任何宗門都是禁地,本門弟子尚不能輕易進入,何況是外人?
而三清門小輩弟子大多在門內待了七八年,短者也有四五年,有資格到藏寶閣取寶就寥寥數人,趙益清卻在里面得到蛟龍的第九界脊椎骨,心里肯定不平衡。
再者當時險些釀成大禍。
這諸多原因,讓三清門大部分弟子都覺得必須嚴懲趙益清。
責難聲不絕,門主馮天合對此也頗感為難,便去詢問師兄龐士鐸該此事究竟該怎么處理?一碗水如何能夠端平?
臉色黝黑,須眉卻銀白如霜的龐士鐸呵呵一笑:“當時斬蛟神劍出劍出世我已經越俎代庖替師弟你發號施令,再多說不合適,你是門主你作主。我那幾畝莊稼被淹了得去看看。”
這不禁讓馮天合覺得這位老師兄也是外表忠厚,內藏奸詐。
得!還得自己來。
但是馮天合并不愿意懲戒趙益清。
他修行有五六十年,對于“機緣”二字有些了解,趙益清能得到蛟龍脊椎骨并融合于自身,這就是她的命數機緣,外人不可奪。
若非如此,蛟龍脊椎骨在藏寶閣里放了千余年,本門弟子為什么沒有能融合?
這就是注定該趙益清所得。
另外,不愿懲戒趙益清,也有礙于嚴仙師情面的原因。
所以馮天合暫時壓下了弟子們的議論,說等趙益清醒了再說。
……
葛牧大概講了一番三清門的態度,同時帶著趙益清繼續前行,穿過弟子居到了斗法場北側。
此處樹木繁茂,雜草橫生,在清澈的月光里顯得有些荒僻。
撥開雜草往前走不遠,有一口井沿遍聲苔蘚的古井,但奇怪的是上面并沒有汲水的轆轤,反而壓著一塊刻滿符箓的大鐵板。
“這就是困妖牢,三清門弟子準備把你囚禁在里面。”
葛牧滿臉壞笑,一點也沒有提趙益清擔憂的意思,這讓后者很是不滿,盡量很輕地擰了他一把——畢竟趙益清此時還控制不了自己強大的力道。
“到時候你得陪我!”
“哪怎么可能?所謂夫妻本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再說咱倆還沒有夫妻之實,我要陪著就是傻子。”
趙益清狠狠地白了葛牧一眼,然后又嬌笑道:“你根本沒有那么卑鄙,肯定不會丟下我不管。”
“算是被你猜對了,誰讓我攤上個倒霉娘兒呢?”
葛牧故作嘆息,“我以前說你各方面都差強人意,娶了你就是倒八輩子霉,必須在嫁妝上多補償個十億八億還不服氣。”
趙益清張牙舞爪地沖葛牧的臉比劃了一下,這話算是她有史以來聽到的最低評價。
但不管怎么說,有葛牧在就讓她覺得有了主心骨,她很清楚這個年齡比她還小的男人是個牢固安穩的依靠,所以對于三清門是否要囚禁她也沒那么擔憂。
清澈地月光里,她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臉。
剪水秋眸中漣漪泛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