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牧側目看了看人群中的裴玄機與王孟頫。
兩個老匹夫正贊許白冷,此次白冷雖未能奪魁,但與宋旭一戰辛芒破名劍“苦竹”極是出彩,且第三的成績也是幻塵宗這幾十年來未有,自然得先以言語嘉許。
情理之中。
只是生的龍睛風頸的裴玄機卻是個心思陰沉之人,論心機還在一百七十多道行的王孟頫之上,此時不急于舉行生死局,倒讓葛牧心里有些沒底了。
幻塵宗一流的后輩弟子就白冷和王駿兩人,王駿傷重,白冷又不是葛牧對手,那裴玄機會選什么來應對這場生死局?
葛牧收回目光,抬指輕輕敲打著手臂。
方影非常擔憂他,臉色沉得更重,一會兒等各宗之人回到事先搭好的帳篷里修整,也拉著葛牧走了進去。
狹小的空間里。
方影的臉上沒有半分五山論道人字一局奪魁的興奮,眼里滿滿都是擔憂。
“不知道幻塵宗會派什么人出戰這場生死局。”
葛牧盤膝而坐,舒了一口氣,卻不提生死局的事,只是拉住方影的衣角道:“人字一局持續了兩天兩夜,你也累了,先過來休息一會兒吧。別擔心,但凡金丹境以下的都沒那么容易要我的命。”
“我不累……”
方影輕輕握住了葛牧的手,溫和地看著他。
一身嫵媚,五指溫柔。
淡然時亦是一種別樣風韻。
方影沒讀過什么書,風花雪月的調子遠不如趙益清知道的多,不過在地攤雜書看過兩句話:
自己的男人累了,便以身侍奉。
自己的男人若有戰,便生死相隨。
道理淺顯,但古來英雄兒女都不在乎此,她默默想著,然后把葛牧拉到了自己溫香暖玉的懷里,讓他貼在自己飽滿胸_脯。
“你再多休息一會兒。”
……
將近中午,在地字一局開始之前,裴玄機終于跟各宗掌門、世家長輩提起了生死局的事。
這也是讓修道界有頭有臉的人都做個見證,以證明雄踞吳越之地幻塵宗也是按照規矩辦事,絕不仗勢欺人,當女表子前先立個牌坊罷了。
由馮天合親自到帳篷里通知了葛牧。
為人慷慨仗義的馮天合捻著胡須半晌不放,長嘆道:“你老弟能戰則戰,真若不是對手,老哥自會跟裴玄機、王孟頫二人去說道,怎樣都得保你無虞。”
葛牧拱手拜謝道:“讓馮門主操心了。”
“當上門上還怕操心?”
隨后三人出了帳篷。
裴玄機已經讓人準備好場地,就在法壇南面畫了近千平米的區域以作生死局擂臺,此時參加、或觀看五山論道的三百多人都已經齊聚在那邊兒。
城府極深的裴玄機站在人群最前看著葛牧走過來,不急不躁,老臉上沒有任何憤恨之色。
不得不說此匹夫也很能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