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鬼門門主左朝奉游歷天下經過萍城上河村,見到了張三河的母親。
這位年不過六十的母親因為長期的勞作,衰老嚴重,看起來比八十歲的人還要老,眼睛也瞎了,但是每天都會在村口依欄相望,等著小兒子回來。
左朝奉當年已是一代宗師,雖未邪修,但也不屑殺普通人,還跟這位老母親攀談了幾句:“您老一把年紀,怎么沒人侍奉?”
“大兒子、二兒子都在兵荒里死了,好些年前的事了……不過我還有個小兒子,他有出息,小時候就考中了秀才,將來肯定要做大官的,只是還沒回來。”
“他出去了多少年?”
“十四五年……我也記不清了,或許十六年。”
“哦。”
“對了,外鄉人,我的小兒子叫三河子,大名張三河,他在外面求學肯定吃不好、穿不暖,我有些東西,你幫我帶給他。”
左朝奉應了下來。
后來沒過三天,這位老母親便去世了。
她的兒子張三河并沒有如她所想當上大官,但卻在正一法門備受矚目,弟子、親傳弟子、閣主,后來改名張虛谷,直坐到了門主,成為宗領南國修道者的泰山北斗。
五惡婆婆敘述完畢,將一包東西扔給了張虛谷。
“里面有兩套衣服,令堂親手縫制;還有五貫清代銅錢,乃是令堂終身之積蓄,原想著讓張門主求學時候作為路費餐費的。”
張虛谷默然無語。
五惡婆婆冷看他一眼。
“張門主當年名震修道界,可卻從未回過上河村,令堂無人養老亦無人送終,死時,我門主左朝奉以松木大館葬之,依她的遺言埋在上河村高丘,以便她能看到兒子歸來。”
“老婆子此來按左門主吩咐特意又去了上河村,但沒見到令堂墳前有人拜祭,墳前草荒至膝,還有筑有鴉巢兔穴。”
說著,五惡婆婆直走到了神色恍惚的張虛谷面前。
猛然抬手。
啪的抽了這位宗領南國修道界的泰山北斗一耳光。
“奉我門主之命,替當年那位倚門相望十六年、眼睛哭瞎了的老母親,抽她的那個不孝子張三河一耳光。”
“妖婦,你敢……”
“混賬!”
幾位大佬都以為以張虛谷境界必然能躲開,誰想連避都不避,在他們準備出手時候,卻忽然大喝了一聲:“都別動手!”
都別動手……
他雙手捧著那包東西,雙膝一曲,面南而跪。
“晚輩張虛谷叩拜左前輩葬母之恩,三拜頓首。”
砰砰砰。
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這一拜,他不是以正一法門門主的身份,而是以百余年前上河村那個求學少年的身份。
……
抱歉,昨天有點事沒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