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牧經絡傷愈以后,在五山論道時已經能恢復筑基中期修為,但沒急于求成,回來了幾天,心境體魄都調養到最佳狀態,才不聲不響地恢復了此境界。
經一遍磨折后重修上來,實力也比之前強了兩分。
天氣放晴后第二天傍晚。
他立于湖畔試招,《大衍陰陽決》分化玄陰玄陽二氣于雙臂,青光上漫,半空中結成星宿輪盤,搖落三百六十道星光直沖千傾湖浪而去。
泛舟湖心馮天合見這式術法精妙絕倫,陡然技癢,放下釣竿,拂袖往湖面上一揮,霎時之間湖面便如一塊褶皺了的大幕,泛起十六道駭然白浪。
但三百六十道流光直穿浪頭而去,無絲毫停歇衰減,頃刻就逼到了馮天合眼前,如密雨般沖撞著他的防御罡氣壁,硬生生將所乘的小舟逼退了十二丈。
另一面,那駭然白浪已經像岸邊撲來。
葛牧腳下一踏,湖岸轟隆隆地崩裂開來,學太乙派丘華的“地甲之術”,豎起百余米長、三丈余高的土墻擋住了那十六道巨浪。
僅退了四步!
大湖劇烈搖晃著,經久后才平息下來。
馮天合棄舟上岸,懷抱著魚簍走過來,上下打量葛牧,眼光已經不是“長江后浪推前浪”贊許,而是不可置信的驚嘆。
“你老弟又精進了不少,怕是過不了幾年功夫就超過我了,這讓頗感修到胡子也沒什么用,慚愧的狠吶。”
“這都擠兌我沒話說了。”
“哪兒是擠兌?老哥哥真是心悅誠服,想我當年在你這個年紀時候也就跟星南略強些許,見裴玄機使九象分身功夫都覺得了不得、晏昭秋一指劈山更是自認為此生都不能及,覺得晏道友已經是天驕;后來嚴仙師橫空出世,見了他,心里就再沒有一丁點的傲氣,而你老弟比他們當時可更高一籌。”
馮天合眼中顯出唏噓之色,似乎在回憶年輕氣盛時,半晌才回過了神,“你老弟的確厲害。”
葛牧搓了搓手道:“有可能我天生就是修行的料子,別的可就不行了,就釣魚就方面我跟馮門主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狡童!”馮天合呵呵大笑,這小子挺會轉移話題。
說實話他很欣賞葛牧不驕不躁的這種個性,不像其他年輕修道者那樣,剛學了點能耐就自以為天下無敵,看人都不拿正眼。
不過這樣表面懶散,內心沉穩的年輕人總讓人覺得城府很深。在三清門這幾個,馮天合也不少觀察葛牧,總覺得他的城府可與修道界有名的老狐貍裴玄機媲美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
他看不大清葛牧。
兩人往大湖的南面又了些,馮天合又道:“五山論道人字一局雖說是方影奪魁,但實在是你老弟出的力,后來跟秦亢的生死局更是讓人眼前一亮,現在在修道界里已經有了不小的名頭,那將來有什么打算呢?”
葛牧停下腳步,半真半假的笑道:“我說真準備挑了裴玄機和王孟頫,您信么?”
馮門主滿臉深思。
嚴仙師當年敢劫走蘇別云,以一人之力對抗幻塵宗七大長老,這膽子大的已經包了天,葛牧不弱于當年,以后……
他的胡須猛得顫抖了一下,轉看葛牧,對視良久。
張虛谷卸任正一法門門主之位南國修道界已微微動蕩,若葛牧以后術法有成,恐怕會在這經久不動的修道界掀起一場巨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