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鄭芯怡并沒發作。
她手里緊緊攥著試卷，對于剛才監考老師的羞辱照單全收，甚至還笑了一聲。
“老師，我需要一支筆。”
“喲，我們鄭大小姐來考試，連文具都不帶？現在離考試就只有半個小時了，突然積極起來了？”
李老師還沒意識到鄭芯怡這般嚴肅的表情意味著什么。
她緊抿了下嘴角剛欲發作，忽而聽聞身后響起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
“姐姐，用我的吧。”
鄭芯怡回頭一看，此刻的鄭子薇臉上青澀極了，甚至還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
當年自己不就被這么一張虛假的外表欺騙了嗎？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綠茶x。
鄭芯怡抽了抽嘴角，不情愿地從鄭子薇手里接過筆，以下重要的是抓緊時間考試，她也沒空跟鄭子薇唧唧歪歪。
鄭子薇卻楚楚可憐的演上戲了，湊到鄭芯怡耳邊小聲安慰：“姐姐，老師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他說的都是氣話——”
鄭芯怡有一瞬間希望自己耳朵失聰，這鄭子薇的聲音真是怎么聽怎么膈應！
嫌棄地直接把頭扭過去：“別煩我。”
鄭子薇碰了一鼻子灰，臉色有些尷尬。
李老師為鄭子薇圓場：“鄭子薇同學，你快回你位置上去吧！我看你這個姐姐也是不識好歹，你不要管她了！”
李老師對鄭子薇頗為青睞，畢竟成績好長得漂亮，又多才多藝，這樣的學生能不討人喜歡嗎？
鄭子薇瞬間眼淚汪汪：“老師，你誤會我姐姐了，她可能是剛才睡著了才起床，有點起床氣罷……”
鄭子薇這個陰陽的語調山路十八彎，鄭芯怡聽的心里一陣干嘔。
好家伙，還能這么惡心人的？
鄭芯怡聽不下去了，一面飛快地答題，把卷子翻了個面：“妹妹，說話也要看場合的，這里是考場，你以為是菜市場嗎？一直在這唧唧歪歪，當心老師等會說你擾亂考場紀律哦。”
說著，還要配上那純真無害的笑容一起食用。
鄭子薇果然變了臉色，卻又被懟得干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真真切切感覺到，鄭芯怡整個人變得都跟以前不一樣了，說話的語調，眼神……
還有，她剛才也注意到鄭芯怡的答題速度了。
選擇題幾乎瞄一眼就出答案，計算題寥寥寫了幾步過程就完成作答，這樣的做題速度，甚至是她都難以企及的。
而鄭芯怡這樣一個眾人眼中的廢物學渣，她竟然……
鄭子薇大惑不解，心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失魂落魄的做到自己的位子上，后面的幾道大題也沒來得及檢查，滿腦子里都想著鄭芯怡看自己的那個眼神，還有那刷刷揮動的筆……
不對勁，鄭芯怡一定有什么問題！
今天的科目考完，鄭芯怡坐在位子上一面轉著咔嚓作響的脖子。
耳朵里是學生時代教室里熙熙攘攘的聲音，望著那一身藍白校服的同學在來回熱鬧地竄，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此刻的她，有著遠超十年后同齡人的成熟心智，才剛經歷了生離死別愛恨情仇的一生，如今跟這些心智稚嫩的未成年坐在一起，有一種時光交錯的不真實感……
“芯怡你這次出息了呀，剛才考試的時候你竟然敢懟那個老李頭！牛哇你！”
肩膀上被一只細瘦的胳膊勾住，死黨周可兒的聲音隨之在耳邊熟悉地響起，帶著幾分雀躍。
鄭芯怡抬頭看了一眼周可兒這白皙的小臉，亮晶晶的眼睛滿是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