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沒有發生南宮鑰臆想的事情,一夜無事大覺到天明,只覺得好久好久都沒有睡得如此舒適了。睜眼時見著孟贏一臉凝重的表情似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終于下定了決心,從地鋪上抬起頭看向她時眼中還有幾許掙扎。
他說:“我原本打算夜里將你叫醒偷偷溜走來著。”
南宮鑰問:“為什么呀?”
孟贏說:“思來想去覺得這個人出現得過于奇怪。”
南宮鑰說:“那為什么沒有叫醒我呢?”
孟贏說:“因為我睡著了,太久沒有這樣睡過了。”他用手摸著墊在地上軟軟的被褥:“我想了很久,覺得可以帶著他到了尹國再想法將他甩掉。”
南宮鑰說:“我覺得有點不道德。”
孟贏給她洗腦:“是他自己要跟著來的,也是他自己承諾要一路管飯的。”
南宮鑰想了想,覺得孟贏說得很對,二人達成共識。
俊公子姓澤名弘,南宮鑰報了臨出門時宗內全體人員給她取的新名字,孟知了。俊公子直接喚她作知了兄。
這個名字她咋一聽有點奇怪,直到當年夏至,火辣辣的日頭下樹上的叫聲一聲大過一聲吵得人心煩時才恍然記起老宗師同師兄們給她取名時手中正翻曬著的一篩子藥材,不僅是她的面容整得隨意,連個名字也起得隨意。
幾日之后,途經梁國,聽聞了一家大戶家中鬧鬼,孟贏要帶南宮鑰去見識一下,以避免她完成任務時完成得不那么順利。
其實二者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首先,孟贏是要去鎮壓鬼魂,而南宮鑰是進入死靈的世界直接看到死靈能看到而人卻看不到的東西。但是終歸是要面對這些非人類的東西,先讓南宮鑰路上近距離感受一下是老宗師特意交待過的。
必竟靠著孟焦教一不打雜賣藝,二不強取豪奪,三去捉妖降怪還讓別人看著給點的路數,想要復教也不知要到哪一代才有可能。如今只能望著南宮鑰這個被施了移魂術還能存活下來的寶貝幫著教宗發揚光大。
作為第十代傳人的老宗師手中有一份上品法器譜,并對其中遺失了的最重要的三件法寶用大半生時間作了詳細的調查。老宗師認為,幾大法寶都歸于現今風聲水起的幾個名門宗教,雖然幾個名門宗教都各屬一國,但是也是因為有這鎮山之寶才能奠定乾坤。
南宮鑰想,這幾個大宗教之所以混得風聲水起大半的原因還是因為靠的大樹比較穩當,而不是所持的法器有多么高品。自然,這些話也是不能說的。既然老宗主覺得集齊三種法器就可以凌駕于所有宗教之上,且讓這種天真的想法繼續下去也算是做場好事。
自薦上門時這家人抱著懷疑的態度猶猶豫豫不讓進門,最終讓他們打消疑慮的竟然是穿得貴氣又整潔的澤弘,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跟著這位什么都不會倒是很會裝的跟班進了院里聽主人細細講述了的近段時間來家發生的異狀,其實這些事已不能用異常來形容了,因為這家已經死了一人。
堂上的夫人不過四十出頭,保養得宜的一張臉看著有些憔悴。她眼光中透著銳利,將在場的三人通通掃了一眼,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家中死了一個仆人,這些你們應該都聽說了吧。”
她似乎想起什么,臉上略過一絲恐懼,片刻后恢復過來,搖了搖頭,用手扶住額角:“請來了幾位修道名家卻都束手無策。你們真的有辦法降伏這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