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窗外的枯木被月光映在地上像是無數張牙舞爪的妖怪,這里是一幢小樓的第二層,樓梯那邊看不太清,但南宮鑰瞄到身后有一間緊閉的房門。
眼看那可怕的東西就要貼上來了,她顧不得再想,轉身跑過去拉那木門,本來還擔心打不開,結果“吱嘎”一聲,一把拉開了那木門。
進屋將門關上,她背靠在門上,這才發現自己還是自己,并沒有附在別人的記憶之中。這一發現讓她倉皇失措起來,心中又驚又急。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介引咒不會出錯,結梁咒也沒有出錯啊!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身后的門被猛的一撞,發出“咚”的一聲,南宮鑰被震得身體一抖,她額上的冷汗一顆接著一顆流下來。
背后是一聲又一聲的撞門聲,她越來越害怕,心里慌得沒有底,腦子倒瞬間清醒了過來,記起了孟贏當時說的話,這鬼魂可能有自己的意識,她若要強行進入它的記憶有可能會遭到反抗。
如醍醐灌頂,她頭腦瞬間清明,暗自思索一番,閉上眼睛凝神屏息再次誦出結梁的咒語。
深深吸了幾口氣,南宮鑰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仍是她自己,正站在一座二層高的小樓一樓的大廳里,四面墻上燃著明晃晃的火把,把這里照得如同白晝一般。空曠的大廳正前方有一個祭臺,擺著一些萎縮霉變了的果子,兩側墻上是兩副差異不大的畫。
畫上均畫的是天神,一副畫中的天神伸出手欲接住云層下站著的一位白衣女子伸上去的手,那女子身下跪著無數的人,看衣著像是普通的百姓,穿著以麻布獸皮制成的衣服虔誠的躍跪拜,還有些看起來正在祈求著什么。
另一副畫中的天神伸出手撒下甘露,云層下方是一個神臺,上面站著那位美麗的白衣女子,四周畫的是五谷豐登,百姓歡天喜地的樣子。
若不是那偌大的空間沒有通往外面的門,若不是那死寂,這里還真沒有什么可怕的。
但南宮鑰現在是個什么情況,她自然曉得自己還是沒能同這鬼魂結梁,這個地方恐怕又會有什么鬼東西跑出來,她心頭默默哀嘆了一聲,轉身向著光照不到的二樓看去,只看得到那高高的窗外那輪慘白的圓月,眉頭一皺,覺得那窗和月亮眼熟得很。
二樓響起了一絲動靜,像是什么東西飛快地爬了下來。南宮鑰想起來了,那不就是先前自己站過的地方嗎,先前那會子一樓可沒有點燈,她提起心來準備好,估計那丑東西要爬下來了。
雖然心頭有了準備,可是汗水還是止不住地滴落下來。四周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南宮鑰只聽得到自己因為害怕而發出的急促的呼吸聲。
空氣里傳來讓人惡心的臭味,樓上那東西終于爬了下來。她轉身看過去,后頭不遠處是先前她看到的那個骨肉腐爛的東西,它伸出腥紅的舌頭正在舔著自己沒有唇皮的爛嘴。
南宮鑰吞著不停涌上來的口水,甩了甩冰冷發麻的手腳,心頭開始快速地思量接下來要怎么做。
那東西慢慢往她這邊挪過來,一樓邊的一個小門在這個時候突然“吱啦”一聲打開,南宮鑰以為又是像之前那樣,那門后可以藏身,剛想動作就聽見里頭傳來指甲撓地的聲音,讓她頓在了原地。
那小門里頭探出來一張慘白的女人的臉,一張嘴咧到耳根,血盆大口里全是又尖又長的獠牙。
南宮鑰腦子一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水將她從頭澆到了腳。
這是鬼魂的抵抗,并不是真實的,可是看起來那么真,真到讓人害怕得不行啊。
眼睛里看著那兩只怪物一步步逼近,耳朵里又響起新的怪聲。南宮鑰退無可退,冷汗濕透了衣衫。
當她越來越害怕的時候,出現了第二個鬼怪,然后是第三個……
她雖然不能肯定那些東西同她的意念有關,但有一點她是清楚的,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在這里猜來想去,再說她此刻的腦子跟糨子一樣,也不允許她好好思考。
澤弘氣若游絲的樣子浮現在她的腦海。既然不是真實的……只能孤注一擲,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她突然發狠,沖著那些呲牙咧嘴的惡鬼沖了上去。
這樣的舉動純粹就是莽撞,后果不可估計。但是她不是完全沒有想過,如果任由恐懼加深,也許她真的就會被嚇死在這里。
沒料想到,她居然從那前方那鬼怪的身體穿了過去,她想自己是蒙對了,想回頭瞧一瞧身后是個什么情況,但怎么也轉不過去。正詫異,腳便觸地了,周圍的景色已經變化成了另外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