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是了解她,南宮鑰斜眄他一眼:“你猜。”
孟贏想了想:“難道說這袋子上的繡品出自名師之手?”又想了想:“且是個已經死了的名師?”
南宮鑰拍拍他的肩:“師兄果然聰慧,我就是等著那個人多死上幾年再拿出去賣,奇貨可居嘛,哈哈哈……”
孟贏神色沉重道:“這樣可不行啊,你要清心,要靜心,不能太過市儈。”
南宮鑰揮揮手往另一邊走去。
“干什么去?”孟贏大聲喊道。
“喂馬去,明日它不還得負重嗎。”南宮鑰指了指孟贏和自己。她師兄就是這么單純,嗨,真好奇他活了這么大怎么沒有被壞人騙走。
第二日,二人踏著十一月的風塵,遠離清幽深山,再次邁入萬丈紅塵。南宮鑰心頭莫名想起錫云教的行事,多少有些煩燥。不知道這一月過去是不是所有事情已經結束,不再有枉死的少女。
也不知澤弘自那一夜之后,有沒有想起過她,或者,有沒有很想她……因為她很想他,真的很想他。
二人這一次的路線與上一次恰恰相反,要去的是邊遠的北狄之地。秋日已深,冬日的北狄絕對寒冷得不行,孟贏倒是想得又深又細,一路上邊走邊置辦了冬日的衣裳,特意給南宮鑰做了一件夾棉的兜帽長披風。
這一路走得風平浪靜,確實再未聽聞少女失蹤的事件。所有事件全被當做了失蹤案件處理,抓了幾個毛賊定義為拐賣少女的人口販子。
這些消息傳到南宮鑰二人耳中之時,那些毛賊的尸身都已經被野狼消化再排泄,真正的從哪里來再回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因為孟焦教如今的情形讓孟贏頗放心的緣故,他這一次倒沒有緊催慢趕,二人走得并不著急,但不如上一次萬物復蘇的五月,這十一月花草已逐見飄零。
看孟贏的意思,似乎是打算過了冬再去北狄,但又有些躊躇。南宮鑰一問再問,孟贏這才說出他的意思,既然山上物資充足,而現下寒冬將至,便要趁著這樣天時地利人合之時轉道去一趟楚國的郢良城。
那里有他曾在山下結交的一位朋友,原本也是一個修道的世家,位于郢良鳳仙谷。估摸一直就有這個想法,時機終于在這個時候來臨。
南宮鑰對于這樣一次游山玩水的機會沒有異議,楚國是澤弘的故土,此一去倒有些期許。腦子一下清明,楚國!公子!難道說澤弘是楚國的哪位公子!想到這一層,心里頭又有些忐忑。
一路走過寂寂荒山,路過湯湯大河,游經哀嶺孤村,時光在這里變得尤其的快,從進入楚國國土開始,南宮鑰便極認真的看著這個繁華的諸候國,寸寸土地,鱗次櫛比的房舍,街道前的大樹,小院里伸展出的花枝……
她想記得清楚一些,也許以后不會再來楚國,或許再來時早已物是人非。就是她與澤弘,也不知會在哪一日形同陌路,她從來不信什么永遠,聚散本就從來無常。
孟贏覺得她有些不正常,一會傻笑,一會發呆:“你為什么東看西看的,這里有什么稀奇?”
南宮鑰答非所問:“師兄你這位朋友是男是女?”
孟贏奇怪道:“當然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