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無欲無求倒真是沒有什么所怨的,只希望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下去,偏就是老天爺時不時的要整出個驚嚇,這就是所謂的命運的安排。
靖宇體內一縷龔長凡的魂魄多多少少對他產生了些影響,這微不足道的一點影響卻讓他幡然醒悟二家關系若是修好必能為他的生意帶來更大的發展,這份心思帶著他主動去找龔長凡。而在她這里,修復兩家多年的情份那是兩家父輩的事情,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實在是無法對娘家的事越俎代庖。
二人就家族生意與兩家往年的趣事談了整整一天,幾乎全是他在說她在聽,夕陽西沉,靖宇沒有在她這里得到任何一個肯定的答復,悻悻而去,龔長凡沒有挽留。
桌上的茶徒留余溫,龔長凡坐在湖心小亭中,心里無波無瀾。南宮鑰不明白,她這是真的不在乎了,還是因為失了一魂無法再在乎了。
當日二人見面的事虞?任重自解知曉,這件事如一根刺,狠狠扎中虞?任重封閉的心,這個寡言少語的男人只是板正,并不是傻瓜。龔長凡當初為了什么要九蓮聚魂燈,而這靖宇是誰,他在她冷冷的態度背后已窺探得一清二楚。
他并不明她如此冷漠無情的真相,這四年來與龔長凡的感情漸行漸遠,雖然外表冷淡內心卻很憤怒,靖宇的到來恰好如一把火將這火種點燃了。
在靖宇離開后的這個深夜,本該是一個寧靜美好的夜晚,花香彌漫在院落中,螢火蟲時不時從花叢中繞過,卻隨著一聲極大的響聲被打亂,院中一時連蟲鳴也靜不可聞。
搬離開小院已經很久的虞?任重一腳踢開了龔長凡的房門,此時龔長凡正坐在床上靜休,失了一魂倒更適合她修習,突聞這不合時宜的一聲,不悅的睜開了眼睛。
進來的人酒氣熏天,行至床邊一把捏住龔長凡的下巴抬起來對上自己的眼睛,她眼中沒有波瀾,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成親兩年,你可有用正眼看過我?我們的孩子你毫不猶豫就送出去!為了那個不在乎你的男人甘愿用自己的一生換那九蓮聚魂燈!”
說到最后幾乎都是咆哮,那雙被烈酒熏紅了的眼睛里全是痛苦:“你就這么厭惡我!連帶著為我生下的孩子也厭惡!”
因為醉灑虞?任重現在已陷入瘋狂,龔長凡雖極力抵抗,力量的懸殊卻在這個時候體現了出來。她開始感到害怕,抬手護住自己,清冷的聲音里帶著哭腔:“任重,你不能這樣。”
“不能?”虞?任重低低笑著,手上的動作卻像是要將她拆之入腹:“我偏要!你不想要我的孩子,我卻偏要你再為我生一個孩子!”
月光在床前碎了一地,夜風拂過海棠吹進屋里,與晃動個不停的燭火糾纏,終于滅了那最后的一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