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心底涌起一股強烈的憤恨,南宮鑰的視角漸漸恢復,可此時此刻,龔長凡卻站在她對面,用對一種警慎的眼神看著她這處。
南宮鑰一時反應不過來,懵了,心底里有個聲音竄上來:不讓我好過,就殺死他們……
那種暴戾的感覺實在太真實,她不得不開始審視自己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情況,明顯她現在并不在龔長凡的記憶中,龔長凡就站在她對面呢,那她這是在哪里呢?借著這雙眼睛看了看對面的人,再掃了一眼站在身側的人,她震驚地發現,此時此刻自己應該是附身在這個女新魂的身上。
至于為什么會發生這種情況,她心里是一點譜都沒有,她能夠進入龔長凡的魂識,那是因為龔長凡的魂魄已經從虛無中回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盤旋在軀體之外不能進去,而她進入這新魂的身體是說明了什么?她一時有些拿不準,接下來要面對的是離開還是繼續跟下去。
女孩臉上掛著淚珠,一張小臉楚楚可憐,對著龔長凡一拜:“姐姐,要不你們帶我二人一程吧,路上也給我們細說一說這里的情況,我二人來了沒多久,見著的盡是些嚇人的事。你讓我們避一避,我們都不知道該避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該避的東西有多少。”說完,又嚶嚶地哭了起來。
對面的三個人都很冷靜,特別以第三虞為首看起來極為冷漠,渾身氣勢沒有一點收斂,看起來油鹽不進。
女孩心里發狠,腦子里想著遇到的那個怪物,臉上卻越發的可憐:“我們這是什么命啊,還以為能入輪回,卻到了這么個地方……”
龔長凡多少有些不忍,大概覺著也不是個多大的事,就是一起走上一段,把這里會有的危險大致說一下而已。這兩個小年輕與虞?良語大小差不多,雖說龔長凡現在沒有多余的感情,但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第三虞卻在這個時候開口道:“你們兩個是自殺的,根本就不可能入得了輪回。”
這句話大概讓龔長凡心里下了決定,碰了碰獨臂虞,再對面前二人說:“走吧,但是該說的說完就真的不要跟著我們了,到時候你再說什么我也不會理會的。”
女孩子和少年一臉驚喜,連聲說是。南宮鑰不知那少年是任何感想,卻驚恐地發現這女孩心思之惡毒,她心里盤算的是將這三人引到蛇妖那里,先前那句內心話并不是氣話,看來她這就要付諸實踐了。
南宮鑰靜待事態變化,突然,眼前光亮泯滅,四下無聲,南宮鑰的右手的慢慢摸上自己左手的腕扣,正待用力,一道光照在她的腳下,光影慢慢向上移,將此處一點一點填充滿溫暖與光明,耳邊有雀鳥的喳喳聲,絲絲涼風帶起發絲撓得南宮鑰的臉頰發癢。
心里滿是興奮,像是干成了一件大事。茅草亂石在眼前亂晃,過了很久眼中的景象才漸漸清明,此刻,女孩正趴在一口枯井上,南宮鑰順著她的眼睛看下去,瞳孔略微一縮。
枯井底下躺著一個看不清容貌的少女,此時身體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姿勢,以南宮鑰的常識來判斷,這落井的女子已經沒活頭了。
趴在井邊的女孩子看了一會,確定井下的人沒有動靜,這才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四處觀望了一下,順著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跑開了。
這里是一處別苑,四下房舍精巧美觀,小橋流水花影叢叢。從后門進屋后順著一條青石板的小路走上一小會就能看到人工小塘邊的一座涼亭,
涼亭中的張八仙椅上靠坐著一位體型富態,珠翠羅綺,紅光滿面的老婦人。此時這婦人正閉目淺寐,身后兩旁各站了兩個女仆執扇輕輕扇動,除了樹上偶爾傳來的一兩聲蟬鳴,沒有一點其他雜聲發出。
女孩打量了一下自己,摸了摸頭發,確認沒有任何不妥,正了正色,輕輕走了過去,站在亭子臺階下的屋檐下。亭子里的幾個女仆都一副暈暈欲睡的樣子,無聲地打著哈欠,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到來。
正值夏日,女孩在亭子外站了一會有些熱,臉上已起了一層薄汗,心里多少有些不耐煩,面上卻恭恭敬敬地站著不敢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