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贏眉頭一皺:“犯了錯就該認罰!”
“讓你罰你兒子你于心何忍?”她“嘖”了一聲道:“再說,虞?忠文也挺可憐,一切事情都是有原因的,當初那個開頭不是他的錯,卻因為那些事情讓他心里頭變得扭曲,他也是個受害者。”
孟贏打量了她一會,雙手交握著往馬身上一靠:“說實話。”
南宮鑰抬眼打量了他一眼,再抬眼打量了他一眼,垂目:“他說了,我不帶上他,就去告發我。”
孟贏氣道:“那你就早說,我讓他弟弟好好教訓一下他!”
南宮鑰莫可奈何道:“所以我現在才跟你說,就是不想你這樣做嘛,我先前說的那些都是真心話,雖然最后這個才是重點哈,但是,憑你跟明儀君的交情,你這樣做他日后多半會謝你的,你將他哥哥交到他手上,才真正是將明儀君陷于兩難的境地,你當他當初為什么會放他出來不繼續關著,想必也是考慮過這一層的。”
孟贏沉默良久:“三春店在哪里?”
三春店,可謂是描金砌玉,楚國果然富庶,這三春店作為楚君封地里最大的一座城池里最大的一家集歌舞表演,吃喝住宿于一體的大型客棧,真是只能用豪華二字來形容,這真是南宮鑰在逃亡尋寶之路上所見過最為貴氣的一家店了,比之前在龔長凡的記憶中見到的那座花樓還要富麗堂皇。
南宮鑰正在腦中構思著虞?任重在房中的奢靡生活時,二人已在店中伙計的帶領下來到了天字一號房,房門微合,虞?忠文正坐在寬敞明亮的房間里提筆作一副丹青,沒有舞姬相伴,沒有滿桌酒肉,此時此刻虞?忠文的這副形象與南宮鑰所想大相徑庭,真是讓她無法相信。
不知他是在作一副怎樣的畫,南宮鑰推門進去之時他居然沒有察覺,驚覺之時手中握筆的筆尖上已匯集起一滴墨汁,那一時的愣神中墨汁滴落,在絹布上暈染開一片深深淺淺,恰恰將畫面上那身姿妙曼的女子的臉給染花了。
南宮鑰的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干脆直接地問道:“你心上人啊?”
“關你屁事!”虞?忠文抬眼瞅了兩人一眼,伸手將筆一扔,把桌上的畫直接撕碎隨手扔到地上:“去下面等我片刻,我收拾了東西就下來。”
孟贏一口氣提不上來,一只手已經搭在了腰側的劍柄上,南宮鑰忙將他的衣袖握住:“大爺,你慢慢來,我們下樓去等你。”
從內院三樓一直走到客棧外的大堂,南宮鑰勸了半天,孟贏才堪堪收了怒火,不是看在虞?良語的份上,估計孟贏已經翻臉走人了。
等了足足有一柱香時間,等待的二人忍住想罵娘的沖動,終于盼得虞?忠文遲遲地從樓上走了下來,身后跟著六個客棧伙計幫著抬東西。看樣子他在這里住過好些時間,估計在回虞?家之前就將這里作為了老本營,帶的東西至少得裝兩馬車。
在南宮鑰驚詫的目光中,虞?忠文抬著下巴問道:“馬車呢?”
孟贏將頭轉向一邊,看著遠處正在吆喝買賣的小販。南宮鑰指了指栓在門外石樁上的一匹黑馬:“那就是……你這些,能不帶就別帶了吧。”
虞?忠文問:“那你說,我這些東西應該放在哪里?”
南宮鑰看了看:“你之前放在哪里現在還是放在哪里啊,身上帶上銀子和換洗的衣物就行了嘛。”
虞?忠文雙手一操,打量著她:“要不你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