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鑰心驚膽顫,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去看著身后的那片人頭,許多頭張大嘴像是在吼叫,可除了“咕咕”的聲響發不出其它任何的聲音來。她緩緩走過去,那些人頭隨著她的步伐調整著角度,瞪著眼睛看著她一眨不眨。
她看著這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這幾乎望不到頭的紅色花海下是埋葬了多少人的生命?上千個?上萬個?或者更多?
她問無面:“他們還有救嗎?”
無面冷笑道:“早就是死人了,你說死人還有救嗎?”說著越過南宮鑰走上前去,用長劍往地下一掘,挑起了一顆頭顱。破土而出后,那顆人頭下只連著半截脖子,皮肉枯萎,露出里頭發黑發黃的骨頭。
出土之后那顆人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大張著的嘴里發出尖銳的叫聲,震得人頭皮發麻。無面將那顆頭甩在地上,抬腳用力一踩,腳底的人頭像風化了的石頭般碎裂開,叫聲嘎然而止。
南宮鑰拍了拍有些痛的頭,經此一事這個地方一下子就失了美感,此時此刻她是真的想要離開這里了。
無面在前頭喊了她一聲,走回到南宮鑰身邊一把將她拉到身后。紅花紛飛,遠處山林震動,像是有千軍萬馬踏破山河,眼前虛假的平靜轉眼破碎,黑壓壓的一片從遠處涌動過來。
南宮鑰睜大眼睛:“那,那是什么?”
無面半瞇著眼睛:“不管那是什么,反正是要你命的東西。”
南宮鑰眨了眨眼睛:“你能不能打得過?對了,我有金絡圈。”
無面看了看她:“數量太多,你的金絡圈恐怕不好用。”
南宮鑰往他身后縮了縮:“我跟它說實話,我不是虞?忠文。”
無面指了指地上的人頭:“你是不是虞?忠文都是派得上用場的,想收場恐怕不太容易。”
她抬起頭,眼角的藥水已經化開,小鹿一樣又黑又亮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幾縷碎發在她臉邊飛舞:“那就打了再說。”
明亮又堅毅的眼神讓他有些動容,無面問道:“你不是怕死嗎?”
“我是啊。”她笑:“可是沒辦法啊,老天不放過我。”她摸著脖子,看著越來越近的怪物,那是些黑色石塊聚成的巨人,前面的石人肩膀上有一點跳躍的紅色。她皺緊眉頭繼續對無面說道:“那我就接著,因為我要活!”
無面看著她,片刻后笑道:“那我陪著你。”
南宮鑰摸著金項圈上的那些凹凸不平的花紋,緊張地吞著口水,一揮手指向前方的石人軍隊,大喝一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