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顫,追出去老遠,看到正離去的南宮囂,心里五味陳雜,急急地喚了一聲:“父親。”
聲音極小,他卻聽到,回轉身等著她走到他面前。
她低著頭,一雙小手扭捏地搓著衣服角,委屈巴巴的不知要說些什么。南宮囂長嘆了一聲:“那個是你妹妹,她身體不好,我知道你也委屈,可你要知道,當初你生在前頭,她本來長得就小,又憋了太久,這才……多體諒一下吧。”
聽到他也在怪她,她的淚就流了下來,南宮囂走了多久她不知道,只站到渾身都冰冷了才轉身回去。
但看到那一籃饅頭時她卻覺得南宮囂也是疼愛她的,她捧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有淚滴在上頭,瞬間便被饅頭吸了下去,就像她,再難過,也只能藏在心里。
多體諒一下吧……可是要體諒些什么呢?她又有什么錯呢?
她先出生,所以她就錯了?那如果是南宮鈺先出生呢?如果那個病弱的人是她呢?可是沒有如果,這世上只有結果,結果就是她處處要為南宮鈺讓路,她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可是有沒有人來聽一聽她的心聲呢?
無面捏著南宮鈺的手沒有松開,還在持續用力,南宮鑰找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低低出聲制止。無面沒有聽清,側回頭,眼中還帶著殺氣:“你說什么?”
南宮鑰抬起頭:“你松開手,我有話對她說。”
無面愣了愣,如南宮鑰所愿松開了手,南宮鈺一下跌落到地上,癱軟得如同一灘爛泥。
南宮鑰曲了曲手指,說道:“今日我放過你,你別再找我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這也是他對南宮囂最后一次妥協,“多體諒一下”,他做了,但這是最后一次。
南宮鈺抬頭看他,散亂著頭發的臉上脂粉已經弄花,再看不出一點美貌,那眼神陰森可怕,定定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又抬頭看了看無面,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南宮鑰估計已經死成碎片了。
一縷幽香傳來,南宮鑰又是一陣頭暈,眼前一晃,一只手被人緊緊握住,他心中駭然,拿起刀便要刺,耳邊傳來孟贏焦急的聲音:“阿鑰!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血氣上涌,劇痛一瞬傳遍全身,他還沒有睜開眼,兩眼又是一抹黑,一頭向下栽去。
再醒過來是因為疼痛,他是被痛醒的。
只是“嘶”了一聲,便聽見一個急切的聲音響起,再不似以往那般沉著,他猛地睜開眼睛,對上了澤弘那雙充滿焦慮的雙眸。
他想說話,被澤弘搶了先:“你想問我怎么會在這里?你還想問孟兄的情況?”他拿了一張溫熱的棉巾幫他擦臉:“你不要說話,胸口會痛,你胸口的傷有些深,好在沒有傷到要害,但還是要養一些時日,你知道嗎,你這一次暈迷了足足十日,高燒不斷。”
澤弘說著,眼里明顯的多了一層憂郁:“我害怕失去你。”端碗的手抖了一下,他勉強一笑:“孟兄沒事,我們租了個小院,他現在出去買菜了,說是每日都要準備好你愛吃的東西,等你醒來就好吃,鍋里還熱著粥,有沒有覺得餓,我先讓人去給你盛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