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都沒有停下腳步,芒陽抬手指著蕪鈴:“你給我回去!”
文麗看了蕪鈴一眼,就見著蕪鈴愣在當場。
她想跟上去,身后卻傳來一直以來她從未理過的文濤的聲音,她還在愣神,文濤已經沖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摟住她:“怎么跑來這里了,昨夜你不是說今日等著我嗎?”文濤又回頭沖文麗和芒陽跪下:“城主,夫人,奴先將我女人送回去吧。”
“……什么?”蕪鈴慢慢低下頭,看著身旁跪著的文濤。芒陽的怒火,文麗的眼神,文濤的動作,這一切同時出現,她還沒有從芒陽叫她回去的話中醒過來。
芒陽突然吼道:“滾!”
蕪鈴一抖,抬起頭看著前面的男人,才剛往前跨了一步,就又聽見芒陽大聲說道:“滾回去!我只是讓你做回平民,你那一家人還是奴,如果再違抗我的話,我會殺了他們。”
她看著芒陽黑沉沉的臉,看著文麗提著長裙向芒陽跑去,心痛與委屈交織襲來,涌起的眼淚讓雙眼變得模糊,終于,淚水奪眶而出,方才還在前方的兩個人現在已經遠遠離去。
他不再需要她了……他真的厭棄她了?蕪鈴默不出聲地流著眼淚,文濤走到她的身后,嘲笑她道:“你當你自己是誰啊。”
蕪鈴回頭看著文濤,文濤見她有了反應更帶勁,靠近她說道:“你也能跟夫人比?真是惡心。”
一記猛拳狠狠打在文濤臉上,兩道鼻血從文濤鼻子里流了出來,他反應不及,頭上又挨了一腳,跪在地上身子歪了歪,一下偏倒在路邊。
蕪鈴又抬起腳狠狠地踢了暈倒在地上的文濤幾腳,對著他啐了一口唾沫,又狠狠地踩了兩腳才轉身離開。
城中處處都是長滿果實的干杜子,蕪鈴摘了一個,捧在手里,正想用手剝開來吃,耳中傳來驚叫聲,她忙將果實揣進懷里,沖著叫喊處跑去,緊接著,眼前出現一道火光,等她跑攏時已經有好幾個人在那里撲火。
燃起來的是一個裝雜草的棚子,這樣大熱的天,干草起個火也不是沒有過的事,沒有人當這是個大事。
眼見著將火撲滅,大家剛剛松了一口氣,另一個地方又開始高聲呼喊,城中突然起了好幾處火,如此幾番,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總算是覺出事情不對了。
“快看!城主的住處起火了,從殿里燃起來的!”
人群慌亂嘈雜起來,整個月下城中亂成了一鍋粥。蕪鈴站在人群里,突然想到芒陽,她心頭發慌,掉了個頭,沖著城中的禁地跑去。
路上撞了幾個人她不知道,心里慌得一下緊過一下,覺得此事與文麗一定有關,而芒陽此時有可能已經用刀劃破心口,在他變化前的這一個時間空隙,就算是文麗那樣的女子也是可以重創他的。
以往,她一直覺得那只是一個儀式,就像一個既定的程序,可此時此刻她卻發現,那是個要命的事情,她就不該走的,哪怕芒陽拿刀子抵著她的脖子她也不該走的。
只希望是她多想了,此時此刻,她第一次希望文麗就是如芒陽所認為的,是一個逃亡而來的富家貴女,是一個單純的,沒有吃過苦卻又落了難的美麗女人。
那些關于文麗與文濤的事,是文麗一時犯的糊涂,文麗說過芒陽是她的男人,說蕪鈴覬覦她的男人,那就是說文麗還是喜歡芒陽的吧。
那樣一個錚錚鐵骨的男子,他庇護著整個月下城,她自小跟著他長大,他那么強大,怎么可能看不清她都看得清的事情,只能是她錯了!一定是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