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事情攤開來說好過于勉力地去遮掩,南宮鑰將對無面的懷疑赤裸裸地擺出來后,很多話反而更好說了。
對于無面給出的她無法反駁的理由,她也不打算再反駁,因為不信任便直言不愿意無面跟著她,而無面為了證明自己,便依南宮鑰所言被封進了從虞?忠文那里摸來的符絹中,然后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包了起來。
南宮鑰自己身上的符絹全都用在了老張頭那兒,看著被無面所附的絨花被裹得嚴嚴實實,南宮鑰嘴鑰浮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
之后四天,南宮鑰白日里去虞?忠文那里轉一轉,監督著虞?家的奴仆給他做按摩人,晚上到點該睡便睡,看似生活規律,實則憂心忡忡,心不在焉。
第五日,任瓏帶著老張頭回來了,她已將老張頭在外安置好,此時趕來將一路上的事與南宮鑰稟報。
今日是一個好天氣,日頭已不似初秋那般曬人了,再過不久南宮鑰便要年滿十八歲,入冬過后她便吃十九歲的飯了。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便將人遠遠的甩在了身后。
南宮鑰招了招手,任瓏靠近后便湊在其耳邊輕聲耳語了許久……
第二日一早,南宮鑰由任瓏帶著去了城北的一條小巷。小巷地處偏僻,巷道兩邊長滿了覆地的青苔,一直向墻壁上延伸。巷道里有五、六戶人家,一路走到盡頭,最靠里的那戶人家便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敲開門,入眼是一對老夫婦慈善的笑臉,先是對南宮鑰施了禮,再對任瓏施了禮,讓開路請兩人進去。
門內是一個小院,院子不大,圍了一角種了些掛藤的瓜果。一順排開四間屋子,靠左邊的是灶房,聽到響動,從灶房旁的屋里走出來的正是老張頭。
見到南宮鑰,老張頭有些激動,兩三步奔到南宮鑰面前便往地上跪去,南宮鑰扶起地上的老人:“張老丈,我還想著你一定會怪我不辭而別。”
老張頭臉上浮上愧疚,看來是真的埋怨過她,而后說道:“是小老兒想多了,鑰公主救了在下,又怎么會食言。”
南宮鑰抿嘴笑了:“別說你,就是我也會這么想,還有,別喊我鑰公主了。”她臉色黯淡下來,只一瞬,便又帶上了些許笑容:“我放在你身上的符,你還帶著嗎?”
老張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是太久沒有笑過還是因為心中的悲傷,那張臉上揚起的笑明顯是硬擠出來的:“怕我那小孫子跟不來,我……我全給燒了。”
本來也沒想著能拿回來,但南宮鑰聽了多少有些失望,若是傳信回去讓孟達再送些符過來也可行,只是這一來一回得需要很多時間,而且她又不能停下來等著。
如此一想,心里的失望又多了些,嘆出口氣來。抬頭看到老張頭謹小慎微的樣子,忙轉了個話頭說道:“你小孫子的事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查,你覺得行嗎?”
“行,行行。”老張頭忙點頭道:“小老兒想快些知曉我那孫兒的事,鑰公主幫幫我吧。”說著又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