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對,執著于過往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從某一個角度來說,任瓏是幸運的。但她卻不一樣,她有記憶,且太深刻。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秋日里也有不少蚊蟲,因著此處還長了不少樹與雜草,蚊蟲不時侵襲。雖然用了任瓏給她的藥水,但南宮鑰仍不堪其擾,不時用手揮著,再看一看任瓏,大將風范,紋絲不動。
心里正念叨著這一夜要早些回去,便聽到任瓏的聲音:“主人來了。”
南宮鑰的心猛地跳動起來,她急切地往前看去,四周太黑,她看不分明,仔細辨別了許久,才聽到軒宇的大門似乎發出一聲輕響。
任瓏極其小聲:“他進去了。”
南宮鑰看不見人,方才門響那么一聲,應該是進去了。
申弘進了靜宇軒不久,便有一人過來,南宮鑰聽著坡地上不時發出的聲響,暗暗盤算著此人走到了何處,直到大門再發出了一聲輕響,南宮鑰知道那人進去了。
屋里響起聲音,極輕,但在寂靜的夜里卻基本能聽得分明,是申弘的聲音:“子承”
另一個聲音響起:“公子。”
南宮鑰想了想,楚國的咸尹好像是叫白子承。
申弘說道:“吳國那邊說了,讓我把人送過去,這邊的事你再鬧一鬧,最好是鬧大一點,讓他們迫不及待的要來殺我,那個時候我才好行動。”
“你最好現在就走,吾聽聞公子治已經開始行動了,其實明槍易擋暗劍難防,雖說宮中有我們的人,但是也有他們的勢力,我總擔心萬一。”
“我現在走就是因罪逃脫,雖說這個事情可大可小,可當時見著的人太多,這便是這件事不好處理的地方。”
“那便等這場仗打起來再說,司馬那里我再下點功夫,只要他敷衍一點,到時候事情就很好掌控了。”
“我會讓人把從申明手中偷回來的罪證交給他,你再把楚國現在的情況與他好好分析分析,他是中立的人,承了這份情,即便不會幫我也不會阻止我。”
“司馬孫子的那件事?他孫子并沒有奸淫良家女子,倒是那公子治,想要從司馬身邊的人下手,怎么也不該讓公子明來做這件事,反到送了我們一個好處。”
“確實,那與吳國里應外合,演一場好戲吧。”
“公子不怕吳國到時候假戲真做?”
“他不敢,若是他假戲真做,我也會假戲真做,只唯一一點,我怕送那女子去吳國會有些波折,這件事到底是用了欺哄的手段,她若是知道要被送去給吳君,估計會逃。”
“是啊,公子才貌無雙,她自是歡喜不已,可若是知道這只是你將她攏在身邊的手段,恐怕任誰都受不了。”
“子承你這張嘴真的該打了,好了,這件事我會找人處理,你將東西交給鞍司馬,我會再找人聯絡你。”
然后是一人離開的聲響,又是一聲輕響,南宮鑰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等任瓏靠了靠她才壓抑著說出話來:“帶我去攔下他,快些。”
語音落下,任瓏便帶著她沖了出去,在離楚宮不遠的一條小巷子里追上了申弘。還不及出聲,申弘腰間的佩劍瞬時出鞘,南宮鑰的脖子上頃刻出現了一把冷冰冰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