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琴芬似乎失了神智,身體不停的哆嗦:“救我,你答應了的,救救我……好痛……好痛啊……”
南宮鑰痛苦地閉上眼睛:“好,救你。”她聲音有些空茫,無悲無喜:“澤弘,幫她解脫了吧。”
申弘抬了抬手,站在琴芬身旁的那名暗衛蹲下身子在琴芬后背上點了幾處,就聽到一聲琴芬悶哼,方才還能勉強說話的女子瞬間就連頭都抬不起來了,背上的暗影迅速擴大,呼吸急促,出氣比進氣多,喉嚨里唏哩呼嚕地響著。
“咯”的一聲輕響從琴芬喉嚨里發出來,她趴在地上,氣息全無。南宮鑰見過的那些記憶總比現實模糊,特別是那些與自己無關的生死就更為模糊,而在這現實中,旁人的生死便真實起來,眼前曾熟悉的人隨著那一聲輕響已與這個世界陰陽相隔。
人已經死了,那些背叛好像也沒有了意義。南宮鑰被申弘扶了起來,她轉身一頭扎進他的懷中:“可以幫我埋了她嗎?”聲音沒有什么起伏,肩膀卻有些微顫。
申弘示意暗衛動手,他自己擁著南宮鑰走到遠處:“你認得南宮鈺身邊的這個婢女?”
南宮鑰點點頭:“她曾經是我的婢女。”
申經了然道:“她背叛了你,其實大可不必理會她的后事。”
南宮鑰垂目:“算不上什么后事吧,只是草草掩埋了。”從此便是黃沙一捧,像沒有價值一般消失得一干二凈。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眼下你要怎么辦?”
這倒是問住她了,論及與南宮鈺的種種,她應該要說殺掉南宮鈺的,可是南宮囂那么疼愛南宮鈺,真的會舍得讓她為他報這個仇嗎?
她沒有主意,只能一味地問申弘,他倒是一言不發任由她說了一氣,最后才將她拉離他的懷抱,輕聲道:“先冷靜一下,明日再來說這件事。”他招了招手,常一不知從哪里拿過來了一壺酒遞到他手中,他說:“要不你就學一學孟達大師,有時候酒是個好東西。”
南宮鑰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毫不猶豫地仰頭便對著壺嘴喝了起來。
此時的南宮鑰極需要休息,雖然她沒說,但申弘知道她中的那一劍即便是沒有傷及筋骨,仍需要時間休養才能恢復好,她這樣胡思亂想下去怎么可能睡得著,再耗下去她的身體一定會受不住。
他得讓她好好睡上一覺,這個時候喝一壺酒,對于南宮鑰來說是件好事。
這酒后勁稍大,南宮鑰的酒力本就不好,半壺下去人就站不穩當了,心情聽起來倒是愉悅了許多,說著些糊涂話,話里帶著笑音,一會兒聲音就小了下去,人往一邊偏倒下去,被申弘一把接住,疼惜地抱著她坐下,讓她半臥在他懷中好好地枕在他的手臂上。
南宮鈺中的那一箭,正常人早就死了,但她這一次軀體損傷嚴重,即便是死不了也不可能再有精力來操心追蹤他們的事,倒是可以在這里歇上一夜。
只是不曉得那一箭的殺傷力如何,南宮鈺會不會就此死掉,如果死了那許多讓南宮鑰糾結的事情也就算有了一個結果。若是沒有死,出了今夜這樣一件事之后,要殺她只會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