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一下愣住,驚愕道:“西王!?”
周朝徐徐行近,圍著地上的人緩慢地走了好幾圈:“你帶話回去,問一問教主,如果可以,成事以后,大冀天下有我的一半就有錫云教的一半。”
地上的人似乎在考慮,許久才回道:“在下不敢保證。”
“不需要你保證。”周朝走到門口,目光越過院子里大樹的樹梢,看向很遠的天空:“只需要把話帶到即可,我會留下人與你接洽。”即便南方的秋日還算暖和,空氣里也開始泛起了微涼,他深吸一口:“帶他回去曾國。”
天下大亂之勢在十一月下旬拉開帷幕,不過月余,兩場戰事一前一后展開。
吳國攻楚似乎有些兒戲,時不時的在邊城侵擾與偷襲,攻不下便撤,過些時日便又來攻打。
原本以楚國的兵力,吳國本是不足為懼的,然而此時楚宮內已經亂了起來,新王完全沒有一國之君的膽識與謀略,與年紀有關,也與自身才德有關。
白氏一族與申弘留在楚國的內應一起,讓原本打算掌控新君的公子治一黨與新君生了嫌隙,君位之爭擺上了明面,楚宮內外亂作一團,再加上此時戰事來擾,一時間內憂外患,弄得君位上的幼君終日戰戰兢兢。
接連幾番作戰下來,受楚國內亂的影響,楚軍士氣漸漸不振,每每迎戰竟都有了敗退之勢。
眼見城池被奪,烏煙瘴氣的楚宮內,幼君惶惶不可終日,終于在一次刺殺后嚇得攜母棄位而逃。然,卻在前往秦氏母國的路上被公子治派人劫殺而亡,秦氏失蹤。
原本以為事情至此告一段落的公子治開始策劃如何名正言順的坐上王位,本打算將幼君的死安插在吳國的頭上,事情正在籌劃當中,秦氏卻帶著兒子在母國的護送下回到楚國。
公子治大驚,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殺楚君這件事是在他的見證之下完成的,申西根本就不可能還活著。可是卻無法找出合理的理由去否絕一個同申西的模樣幾乎一致的新君。
此時,秦氏母國派兵來援,仿若解了燃眉之急,幼王在一眾公子驚疑不定的目光中重回王位。
楚宮內亂初定,加上援軍的到來,楚軍重振旗鼓之時吳軍卻識時務地撤離了,楚君以楚宮內部還未大定,一聲號令之下楚國的士兵也撤回了,這一場戰爭以極快的速度結束,并未造成太多的傷亡。
緊跟著,鄭國毫無預兆地出兵,大軍直殺向大冀的中心,一路上直呼東王周蓋強搶天子之位,要求其還位于周朝,邑城內部周朝的余黨儋偏趁機帶兵起亂,里應外合響應鄭國大軍。
此時已至冬末,王都七萬大軍頂著凜冽寒風出城迎戰,大戰初始之即,尹國、唐國、毛國的大軍與鄭軍匯合,加入戰爭,一時之間與王都的士兵從人數上來講可說旗鼓相當。
因內里矛盾不斷,歷經上一次奪位之戰后并未休養生息好的王城大軍從兵力上來講卻很是虛弱,根本招架不住強軍壓境,周蓋無奈之下再次在親信的保護之下逃離邑城,躲藏于姑蕕。
本應在此時長驅直入邑城的周朝,卻在戰后再一次尋找起了南宮鑰,比起上一次搜捕,此次可以說是悄無聲息。戰后的亂況,兵力的消弱,各國不一的心思,都由不得他大張旗鼓。
拿南宮鑰的話來說,此舉是非常的不明智。她憂心忡忡于目前的處境,卻更加憂愁于與申弘在王城內找了一大圈,卻半點沒有血靈芝的影子。
坐在王宮高大的屋脊背上,極目望去,土地在黑夜里向前蔓延至看不見的千萬里之外,那些山川河流皆是大冀的土地,想到如今的種種,空余無盡的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