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南宮鑰所料,她要走的話剛一出口,知真這小子就不說話了,可憐兮兮地站在一旁,淚水包在眼眶里要落不落,一副可憐又隱忍的模樣。
南宮鑰于心不忍,可又不能帶著他去冒險,一邊想著怎么跟他說一邊將洗好的碗筷收拾妥當。
轉過身時知真還用那可憐的小眼神望著她,南宮鑰走過去彎下腰與他平視,說道:“真兒啊,你知道阿姐為什么要忙著去將事情做好嗎?因為做好了阿姐就再不會離開你了,而且啊,事情做好了你就能見到阿姐的二師兄了,就是孟贏哥哥,他長得可好看了。”
知真是真沒見過幾個人,記憶里什么也沒有,見過的人統共就只有三個,聽她說到孟贏時眼里全是好奇:“阿姐你為孟贏哥哥做了這么多,他為什么還不回來?他到底怎么了呢?”
南宮鑰有些失落,旋即又對著知真笑了笑,摸摸他的頭:“就是因為很難啊,但是不管怎樣難阿姐一定會做到的,快點將事情做好才能快點回到我家真兒身邊。”
芒陽的這個兒子是真的很好哄,看著南宮鑰,慎重地點了點頭:“那我在家好好看書,練字,等阿姐。孟爺爺教了我好多呢,他還說我底子不錯,已經開始教我練功夫了,阿姐,我比劃給你看啊。”大概是覺得南宮鑰說走便要走了,時間緊迫,一邊說著一邊跳開比劃起來。
知真比劃得很認真,以南宮鑰業余的水平看來,那一招一式很是標準。她在心中嘆息,若是芒陽能看得到自己的兒子如此懂事上進,一定會很欣慰吧。
“阿姐,下次你回來再給我帶些書簡吧,我不要吃的。”知真坐下來,南宮鑰忙掏出帕子給他擦汗。
她是真的很高興,這個孩子以后一定會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很喜愛這個小弟弟:“好,阿姐給你帶書簡。”想到以后,她笑了:“阿姐告訴你,以后阿姐還會帶你下山去看這天下有多美,去看更多更好的東西。”
知真已經不難過了,眼睛里全是向往:“好啊,真兒在家將事情做好了,等著阿姐回來。”
南宮鑰收拾時,芒真用布袋子裝了足足一大袋甜瓜干給她,南宮鑰倒吸一口涼氣:“你達哥哥……”想起孟達那張老臉,她忍不住一笑:“他回來會罵你的。”
“讓他罵,他還會讓我洗衣做飯,劈柴挑水呢,我阿姐不挨餓就好。”說著也笑開了:“他裝得那樣兇,其實很好的,我知道他是為了鍛煉我,他還給我抓蟋蟀玩呢,不過我不太喜歡玩那些,我喜歡宗師爺爺教我功夫。”
“他真是……哎……”南宮鑰嘆了一口氣,孟達明明就是為了偷懶,難為知真這孩子這么良善。
這一路趕回斷壁山,除了順路買了兩壇酒,是真沒在路上耽擱時間。搖了搖頭,袋子里還有幾個硬得像石頭的干饃饃,那饃饃她沒好意思拿出來,這會子不得已翻出來給知真看:“你看,我這里還有吃的呢。”
知真用手戳了戳,抬頭看她:“阿姐,這個是什么?”
“饃饃啊,上一次阿姐不是給你做過嗎。”南宮鑰把饃饃往包里裝:“快把那些拿回去。”
“不是啊,上一次的白白胖胖的,又軟又燙,這個又黑又硬的,像是石頭。”不看還好,這一看,知真更加堅定了:“阿姐,你將甜瓜干帶上,這個不能吃。”
南宮鑰扶額,知真居然還曉昨這個不能吃,可是怎么不能吃,這兩年來她吃過不少。她沒有辦法,只好將知真給她的袋子收好,剛回過頭,她那些硬饃饃都已經被知真給扔到林子里了。
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知真:“你回屋里去吧,阿姐走了,你在家好好的阿姐才能放心。”
知真點點頭,極堅強的模樣,眼睛里卻又蓄上了淚水:“好,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