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弘決定到曾國后先派遣一部分人進主城曾宮與錫云教的人碰頭,另一部分人,包括南宮鑰在內,在城外尋一個可退可守的地方同南宮鈺見面。
這個方法是目前申弘唯一能想到可保南宮鑰萬全的方法,卻還是覺得不夠妥善。
南宮鑰思忖南宮鈺多半不會同意,既然一心想要捉住她,那便是已在城內布置下了天羅地網,畢竟上一次她從南宮鈺眼前逃脫,估計對南宮鈺的刺激很大,這一次想來南宮鈺不會允許有任何差池,如此這般,怎么可能出城來見她。
但她也怕死,一路上內心矛盾又糾結,此一去要做的事不過是覺得應該去做而非愿意去做,這件事要不是申弘提起,她甚至連想都沒有想起來。
她一貫認為,但凡不愛她的,她也不會去愛。而真正事到臨頭,才發現事事糾葛又復雜,哪里是她想的那么簡單。
往曾國走的路上漸漸出現一些怪象,春季本是多雨的時節,去往曾國也是一路往南,本該是越來越溫潤的氣候卻不知為何變得像北方的深秋,又冷又燥。
申弘側頭與南宮鑰對視了一眼,倒是第一次提到了孟達:“孟達師傅什么時候過來?”
給孟達的信第二日又追了一封過去,也不知如今已到了哪里,斷臂山離曾國的距離太遠,即便是他同他們同一時間出發,恐怕也趕不及同他們碰頭,更何況他們到了曾國那信件也不見得能送達。
如此一想,心頭滿是郁悶,好在這幾日沒有再做夢,只是一想到無面可能已經回來了便有很多的不安。心下開始焦躁,逐漸勒緊的馬韁將她騎著的那匹高頭大馬直接給拉停了。
申弘回頭看她,就見著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滿臉焦慮,愣愣的不知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一行人馬在這小道上都停了下來,安靜下來后能聽到遠處有淙淙流水聲,南宮鑰登時覺著不對,在所有人停下來之后松了馬韁,雙腿一夾馬肚子,馬兒便“噗……”地吐了一口氣,往前頭跑去。
任瓏手快,一下跳過去將馬拉停下來,南宮鑰這才徹底反應過來,看到站在前頭樹蔭下的申弘因她這個舉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紅著臉跳下馬,對任瓏道了一聲謝。
有些負氣地站在原地不動,便是申弘帶著一臉的笑走過去想揉她的頭發也被一下躲了過去。他笑得更甚,轉身對他的暗衛揮了揮手,大家便都下了馬,準備在這條左右環林,綠意盎然的小道上整裝休息一會兒。
南宮鑰抿著唇,任申弘拉著她往那溪水處慢慢走去。春草在雨露滋潤下一派瘋長,又長又肥的葉片兒上沾了樹林子里難以散開的水氣,落了兩人一身的濕。
林子里格外的涼爽與安靜,除了風聲與樹葉摩擦出的“沙沙”聲,便只偶爾聽得到兩人踩到枯枝時發出的輕響。長時間的趕路,南宮鑰這才覺得累極了,想要好好躺上一會兒,將緊張的身心放松下來。
那處小溪離他們并不遠,一丈來寬,清澈見底。溪水沖刷著溪底的石頭,時不時飛濺起來幾朵水花落在兩人腳下。南宮鑰蹲著,將手放進水里感受著流水沖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