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鐵銹味直往鼻腔里鉆。南宮鑰睜開眼睛,睫毛上粘滿了黏糊糊的血,糊了她一眼睛,看東西都分外的模糊。尸體帶著她倒在地上,南宮鑰的頭狠狠地撞在地上。
這變故來得太過突然且太過兇猛,她這一撞,才從茫然無措中回過神來,如往常一樣,當事情真的發生了,她雖然害怕卻也冷靜了許多。
仰頭看去,屋子里并沒有他樣,只是那陰冷的感覺再次撲面而來,再加上身上還直挺挺地躺著個死人,這一切全都在告訴她,她所害怕的,一直擔憂的,都在這一刻成真了。
屋子里各個陰暗的角落都像隱藏著無面的身影,南宮鑰心底難以抑制地升起慌亂與害怕,血浸進她的衣衫,胸口被新鮮的血液浸得又濕又滾燙。
她使勁將人推開,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片刻不敢遲疑地往外沖出,突然對這院子里遮天蔽日的大樹生出許多不滿,要是有能力一刀劈了去,在這樣一種時刻,她絕對會將這院子里的遮云陽光的大樹樹給劈個精光。
院門口的情景同樣將她嚇了一大跳,那個幾教徒橫七堅八地倒了一地。這地方是更不能留了,南宮鑰頭也不回地猛沖了出去。
順著來時的記憶一路直往前沖,明明來時的路上還是能見著不少的人,也不知怎么的,這一路過去,一個人影也沒有,難不成這個時候都云練功了?跑到半道,另一邊遠遠地傳來打斗聲,那個地方并不在被禁的范圍內,她心下一個計較,想到任瓏,便又忙掉了個頭沖了過去。
蔓藤垂落的墻門被掩了一半,聲音正是從這后面傳來,分開垂落的藤葉跑進去一看,是瘋魔了的任瓏,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南宮鑰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因為任瓏一貫的低調沉默,此時這個樣子便格外地讓人驚詫。
任瓏似乎看不見她,正大吼著隔空與什么無形的東西打斗著,畫面格外詭異,問題是任瓏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一個人摔來撞去的居然吐血了。
嚇得不輕的南宮鑰不敢近身,畢竟她那三腳貓功夫真沖上去只有找死,即便有機會她也不可能對任瓏下殺手,思忖著找根棍子看能不能偷襲一下將任瓏打暈了事。左右一看,這錫云教別說粗大的樹枝棍子,那地上干干凈凈,就連一片落葉也找不到。
好不容易給她找到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南宮鑰想,靠著自己上樹下河的本事,打鳥不在話下,打個把人自然也不在話下,雖說工具不全,但好在目標夠大,人也夠近。
這一石頭過去倒是打中了,可惜任瓏的速度太快,她的力度又不夠,又沒打到要害。任瓏是看不到她,卻沖著她的方向猛地沖了過來。
南宮鑰心一下提了起來。可任瓏那樣的速度,南宮鑰的身體還沒動,任瓏已經近在眼前,一掌直沖面門而來。南宮鑰只來得及想到一句:死定了。
身后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她被一雙手牢牢抱住腰身,一個轉身,堪堪躲過了那一擊。腰上的力道一松,戴著金色面具的黑袍男子已經越過了她,一手劈在了任瓏的后脖子上。
將暈迷過去的任瓏輕輕放在地上,他才轉身去看驚魂未定的南宮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