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盟約便是她活命的機會,她怎么可能將這個機會送到無面的手中。即便是此時一只手已經被無面折斷,可她曉得,只要她不心甘情愿地交出這帝王氣運,無面便無法得到原本屬于他之物。
這是盟約所定,便是不可違背。南宮鑰痛得流了一身的冷汗,可她記得這句話,事關生死,萬萬不敢大意。
痛比起對死亡的恐懼來說就不值得一提了,眼見著無面不敢對她下死手,氣急敗壞地抓住她的腳踝。
她本能地縮了縮腳,這個動作顯然愉悅到了無面,手上的力道卻沒有松開半分:“打算交給我了嗎?”
南宮鑰滿頭大汗,斷斷續續地說道:“你將神木交給我,我,我便將你的東西交還給你。”在這靜極的地宮中南宮鑰覺得自己的心跳一聲響過一聲,聲音大得在這地宮的任意一處都能聽到。
好在無面對她的腳踝不再感興趣,像是對她的話起了興趣,聲音中帶上了一點笑意:“南宮鑰,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來,我猜猜你在想什么……你一定是在想,等出了這個門你便有機會逃走了,逃不逃得掉都可以一試,畢竟你手上有我的氣運,而盟約又讓我殺不了你。”
握在南宮鑰腳踝上的手緊了緊,南宮鑰一顆心跟著提了起來,無面接著說道:“以你這不怕死的樣子,你說我該如何是好呢?”
南宮鑰吞了一口口水:“……我沒有那樣想過……反正我就是這個說法,這就是個交易,于你于我都有利,你曉得我拿這個有用的。”
“神木功能巨大,我用它做什么自是不在話下,但是你要它做什么呢?”無面沉思著:“讓我想一想,你尋了血靈芝,要了紅寶石,如今還要這神木……難不成你想幫著周朝復位?或者……你想讓楚成王?為了申弘?”
他覺得自己猜得不錯,低頭冷笑了兩聲:“你若是一直傻在周朝身上還算你是個癡情種,可你卻見異思遷,如今為了這位是打算奪天下?”點了點頭:“申弘此人……確實有可能有這野心。”
手腕的疼痛襲滿全身,南宮鑰干脆閉了眼睛,她強忍著不掉淚,可是眼淚還是不停地浸出眼眶。在內心罵了一句,茍且偷生有時候真不如一死了之。
可無面此時在說什么,她喘過這一口氣,睜眼直視著那張沒有五官的臉:“我其實不必對你解釋什么。你同意我那個提意嗎?要知道那對你我都好。”
無面松開她的腳,站直身體:“我看,還是結個盟約,這樣于你于我都好。”
南宮鑰看著那張近在咫尺怪誕的臉,揣度著對方的用意,良久,才回了個好字。
無面的手指尖泌出一滴黑色的血:“還是吃下去嗎?”
南宮鑰握緊了手頭的帝王氣運,伸出一根手指咬了下去,鮮紅的血順著手指流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開了一地紅色的花:“還是算了,就這樣吧。”
黑色的血滴落在嫣紅之中,瞬間便融入了南宮鑰紅色的鮮血里。無面一手提起她,像是拖著一個破布娃娃,一步一步往高階之上而去,也不知是在自說自話還是在同南宮鑰說話:“這眼瞎了果真是不方便,等你將我的氣運還給我,我便可以恢復我本來的面目。”
每走一階,因為顛簸的緣故,手斷的錐心之痛便從手腕處放射性地傳遍全身。冷汗順著她的額頭往下流,浸入早已濕透的中衣。無面依舊說著話:“你若是愿意投靠我,我可保你不死。”
南宮鑰在心頭痛罵了一句,咬了咬牙:“我可不想做活死人。”
“我也可以助你死后化鬼成形。”無面見南宮鑰不說話沒有再說什么,使勁地拖拽了南宮鑰一下,聽到南宮鑰痛苦的抽氣聲心情很好地笑了出來。
總算是走到了頂層,門被無面從里面推開。突聞天雷滾滾,雷電的光亮刺得人睜不開眼,耳邊錚錚劍聲,無面像是被雷電劈到,悶哼了一聲,又聽到身前的大門破碎的聲音,緊接著,她落入到了一個有溫度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