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踩著的人為構筑墻體,沒有讓人有絲毫的不適,用力跺腳,傳來的反震力度,甚至讓人下半身有短暫的酥麻。
城墻的寬度也不是以往認知的那種,并排五人就擠滿了的。這里的城墻上,至少可以兩輛戰車并駕齊驅。而且還是不用擔心兩側守衛士兵安全的那種。
記得上一次在彭城的時候,只覺得城池高大,覺得原本那位兵臨滎陽,卻是久久攻不下城池,其原因并不是當時楚軍的戰斗力降低。
而是因為,在守城一方想要拼死守護的情況下,這樣的城池真的很難被攻破。
就以當下的科技水準,云梯也好,古戰爭中最古老一代的投石機也罷。想要短時間內破城,以如今項羽的看法,那只有是拿士兵的性命,去一層層的填補進攻方腳下土地跟守城方腳下城墻高低的差距。
至于像彭城那樣的時代一級建筑,除了城墻之外還有池,城池。也就是所謂的護城河。
通過搜尋腦海中原本的記憶,彭城的城墻可以并駕齊驅三輛戰車,如果駕車嫻熟,再沒有其它放置物的情況下,四兩馬車同行也一樣可以。
寬厚的墻體支撐起頂部堅實的平面,其上同樣可以支架投石機,如果城中物資足夠,再加上護城河的防護,投石機可以直接將石塊扔在渡河敵軍的腦袋上。
那種戰斗程度,項羽不敢再仔細的想會是多么的慘烈。
“項王——”行走間,項羽游離身外的思緒,被剛好負責巡城的鐘離昧喚醒。
“這兩天氣色倒是好了很多,前些時日的長途追趕,累壞了吧。”項羽微笑著拍了拍鐘離昧的肩甲。
也許是以往的項羽沒有這樣的行為,項羽明顯的感覺到鐘離昧的身體有些僵硬,似乎在那一瞬間進去了一種潛意識的放手狀態。項羽知道這是一個人的本能反應,可內心還是隱隱有些尷尬。
也不知道為何,今日在這城墻上登高四處看了一會,心情卻是格外的好,手上跟一些行為動作,反而沒有太過注意。
鐘離昧同樣是尷尬的笑了笑,隨后右手成拳在自己的胸甲上重重的錘了兩下。看著項羽,他開口笑道:“未曾跟隨項王成就大業,這身子骨怎能變得腐朽?還跟剛結識項王那會一樣,硬朗著呢。”
時間已經步入公元前203年的正月中。根據項莊前些時日說的,距離開春不過還有一月的時間。
也許是氣溫轉暖,今日又萬里無云,陽光格外的明媚,所以將士們的心情都還不錯。鐘離昧在短暫的尷尬之后反而放的很輕松。
項羽還不知道,眼前這位生死相隨的將軍,昨日無意間跟項莊聽到了自己對彭越講的一些話。
“即便是大業成了,也要好好愛惜這身軀,本王不能答應你們學那秦二世皇一樣鶯歌燕舞、勞民傷財。卻想你們還有將來的妻兒老小,一起輕車簡從,好好的看看這如畫的江山。”
“項王之言,末將牢記在心,定不負我王吉言。”鐘離昧抱拳爽朗的開口。
那聲音隨風飄散到遠處,像是傳遍整個天下的誓言。
在這之后,兩個人相視著開心的笑了起來。
群雁在頭頂的天空翱翔,那隱隱傳來的叫聲,似乎在伴君同樂。
在這之后,項羽柔和的目光看向了鐘離昧身后跟著的兩個兵衛,挺值的身軀亦如支撐宮廷的一根根柱子,盡管暴露在外面的手通紅,可依舊緊緊的攥著兵器,對得起身上這副甲胄。
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項羽柔和的聲音淡淡脫口而出:“你們看起來像是中原人。”
因為時代的關系,古人的樣貌大多不英俊絕美,而且從春秋到秦的一統,大多時候都是氏族王侯控制各自的子民。
再加上這年頭本就出行不方便,尋常百姓基本都是生在何地死在何地,個地方的溝通少,也就導致了血緣差異下,各地方百姓的面容帶著一種不同的感覺。
“回項王的話,我們是兄弟二人,乃是三川郡人,在大軍入關的時候就跟隨鐘離將軍了。”年少一些的弟弟看起來比較機靈,也就搶先在兄長之前抱拳回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