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彭越被俘也已經過去了一月有余。
因為之前心中想不通,再加上自己的傷勢不適合在寒冷的屋外多行走。
如今傷勢雖然還沒有好,可隨著春天的到來,第一陣春風吹起,天地間已然沒有了那么多的嚴寒。
“彭將軍?”
沒有身著鎧甲。當彭越行走在當初跟隨自己身邊的兩萬步卒中時,好半晌才被剛剛領了餉銀的下屬認出。
隨著那男子莫名的一句話,更多的已經退下兵甲,著尋常百姓服飾的降卒朝著彭越那不緊不慢的身影看了過去。
“彭將軍……”
“真的是彭將軍!他,將軍他還活著。”
一個個聲音響起,一些當初身為軍中將領的人三三兩兩的朝著彭越身邊走來。
“彭將軍,您沒事啊,我們還以為,還以為您……”那話說到一半頓住,剩下的便是那不便說的晦氣話了。
“沒事,”彭越的目光從那一張張年輕的臉龐上看過,微笑著開口:“沒事,不過就受了點傷罷了。”
一人聽了之后先是四下看了看,而后謹慎的問道:“霸王就沒有囚禁將軍嗎?將軍是如何出來的?”
隨著那人謹慎的動作,在場的其他人自覺的以彭越為中心,在看似不經意間,卻是形成了一個小的包圍,將彭越護在了中間。
周圍更多的人似乎也想過來問一些什么,可礙于周圍執勤的楚軍兵衛,那些人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原地,只是目光一刻不停的看著彭越所在的方向。
……
沿著城墻而行,兩名穿著銅甲的將軍檢閱著值崗兵衛的狀況,某一刻卻是駐足不前。
“這些人,真的是一心歸降的嗎?”鐘離昧的眼皮抖了抖,收回遠遠看去的目光,兩個長滿了鼻毛的鼻孔里,更是一陣重重的呼吸。
身旁的季布一手抱著自己的盔甲,一手扶壓在劍柄上,輕聲回道:“應該只是許久不見,想說些話罷了。他們既然都放下了兵器,那就是沒膽量再戰,既然沒膽量再戰,又豈會明目張膽的在我們眼皮底下耍花樣。
據項莊將軍說,當時這些兵卒甚至都不知道彭越究竟是什么情況,這會見面有這種場面也正常。”
“話是這么說,可我總覺得不太正常。”鐘離昧還是斜著眼睛低估了一句。
……
看著面前的眾人,彭越意味深長的說道:“霸王其實沒有諸位想的那么殘忍,他非但不曾囚禁我,反而讓人精心照料我這傷勢。”
聽到這,眾人似乎寬心了不少,畢竟這些時日楚軍對他們不錯,沒有耳聽中的那種殘忍。
“霸王說愿意放我等回鄉,將軍可知曉此事真假?”
“霸王何時說的?我怎不知霸王提及此事。”
“就在昨日中午說的,我們幫著修繕了城墻,霸王方才讓人給我們發了銀兩。”
因為一直沒出來過,對外面的事情,彭越一直都不清楚,此刻聽這些人說起,心里也是驚訝。
“會的,霸王一向是一言九鼎,既然已經開口,那就一定會的。”想了想之后,彭越還是終止了這一話題:“你們呢!最近可還好?”
“霸王對我等都挺好,給我們吃喝,也不曾限制我們什么。”一人歡快的回過。
對于這些人來說,有一口吃的,就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
可是在這之后,大部分人直接忘了彭越,轉而嬉笑著商量起了如何回鄉,誰跟誰一起回鄉,以及回鄉之后打算做一些什么。
彭越最終無奈的笑了笑,為他們悲哀,卻也為他們開心。
一個人默默的回到了項羽給他自己單獨安排的房舍,到了近前,彭越發現門是開著的。
原本已經熄滅的銅質好似大鼎一樣的木炭火爐再次被人點燃,縷縷青煙飄散。
當彭越走進來的時候,項羽正獨自坐在土炕的一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