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將話還沒有說完,曹參已經是聽到了戰馬奔騰的聲音。
“這城中怎就還有騎兵,娘的……”情急之下,曹參抖了抖手中的大刀,咒罵了出來。
倉促的看了一眼身后,曹參最終莊嚴的看了面前小將一眼,“你帶后軍的五千將士拖延一下楚軍的騎兵,本將會帶著前軍的一萬將士從東北方向撤離跟大軍匯合。
你帶領五千后軍的將士以弓箭襲擾為主,等大軍脫離了楚軍騎兵的視線之后,你們就撤。”
那小將稍稍遲疑了那么一會,但呼吸之間還是答應了下來,“屬下一定想辦法拖住這支騎兵,讓大軍平安撤離。”
下一刻,曹參跟這前軍向偏東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那小將帶后軍的五千將士想要在原地分散開,以趁著黑夜對項羽的騎兵造成一波伏擊的襲擾。
只可惜,楚軍騎兵已經跟速度最慢的漢軍糾纏在了一起。
留下來的漢軍兵卒都知道斷后意味著什么,可在軍令如山的情況下,他們明知道是死,也要硬著頭皮沖。
只是,在項羽率領騎兵沖來的瞬間,漢軍那稀疏的陣型就徹底的被沖散了。
項羽手中的霸王戟重重一個橫掃,面前兩名驚慌失措的漢軍兵卒甚至都來不及舉起兵器,直接就被掃飛了出去。
黑夜中依稀可見那兩道身影只是劇烈的一陣顫抖,隨后倒在了地上再沒有起來。
身側,一個騎兵對戰兩名漢軍步卒。就在騎兵殺了其中一人的時候,另外一名漢軍步卒揮舞著刀砍傷了那騎兵的手臂。
可不等騎兵猙獰著面孔將劍反手刺出去,那漢軍步卒卻是一口鮮血噴出。
霸王戟從穿透了的漢軍兵卒體內抽出,滴滴鮮血順著戟刃滑落。
從項羽帶領騎兵沖擊進來的一刻起,也就注定了這是一場屠殺。
對于那被迫留下來送死的漢軍小將而言,這場一面倒的戰事根本就不用人來指揮什么。
咬緊了牙好不容易再亂軍中殺了一名楚軍騎兵,剛剛轉身,漢軍小將看出了楚軍帶頭沖鋒之人是項羽的剎那,竟然是慌忙轉身。
不顧方向的朝著最近的空地狂奔。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應該只有‘逃’之一字。哪里還有什么拖延住楚軍的承諾!
策動韁繩,項羽朝著那丟下兵卒獨自離去的小將追了過去。
等到項羽一箭射殺了那小將的時候,身后的楚軍將士也基本解決了戰斗。
雖然交戰時間很短,可還是讓曹參帶著剩余的漢軍逃了。此時若是再追,恐怕會跟漢軍后方的大軍相遇。如此情形,項羽也只能先行撤兵。
忻城南面的城樓上,項羽映著將士們點燃的火光四下看去,城垛上還有未曾清理的歪斜箭矢。
而更多的是不曾射進城垛,被盾牌格擋墜落在城墻通道,幾乎鋪滿了腳底的箭矢。
那名被一箭射穿了喉嚨的兵卒,尸體被抬走的時候,地上還殘留著一片鮮血的猩紅。
鐘離昧在一旁看了一會之后,對著項羽說道:“傷亡的人不多,前來偷襲的漢軍雖然逃了一部分,但就死傷相比,這一戰我們不虧。”
項羽自然也知道這一戰不虧,可如果不是最后自己率領一萬騎兵追擊,今夜漢軍偷襲得手。長此以往,軍心肯定會渙散。
思來想去,項羽最終還是覺得必要的時候需要出兵一戰。
沒有回復鐘離昧的話語。項羽一手在胸前環繞,襯著另外一只手,托著自己的下巴,緩緩問道:“眼下幾時了?”
“回項王,已經到了寅時初。”
寅時也就是后世的凌晨三點到五點,寅時初,也就是凌晨三點的樣子。
“距離天亮還差大約兩個時辰。”項羽不斷的在心中盤算著,某一刻,他靜靜的說著:“如果一炷香之后我們出城突然殺回去,給他們來一個出其不意……”
聞言,鐘離昧的眼中充斥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