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雖然未曾前來,可漢王如今做的也很好了不是嗎。”呂雉生怕張良的一些話會打斷了劉邦自己精心專研帶兵的之道的積極性。
韓信不肯來。呂雉為了讓劉邦可以提高自身的能力,廢了不少的周折才讓劉邦專心的學習兵法,并且再次出征。
其目的是為了讓韓信看看,漢王沒有他韓信,也一樣可以領兵打仗。好趁機殺一殺韓信的傲氣。
“漢王想先激怒楚軍,讓楚軍將士自亂陣腳。之前那鐘離昧跟數楚軍步卒沖出城來,足以看出此計頗有成效不是。”
略頓了頓,呂雉堅定的目光看向劉邦,似乎在用那一雙大眼睛給劉邦傳輸一種決心和意志:“以目前的情況看,只要再有一次挑釁,楚軍中必然士氣低落。若是此時楚軍進攻,我們還依照計策避而不戰,讓西楚霸王空有一身的力氣卻無處用。”
那朗朗的聲音響徹在眾人的耳畔,此時的呂雉,已然有一種巾幗不讓須眉的氣質。
“說的好,說的好啊!”劉邦抿著嘴,緩緩的點頭。
……
入了夜,忻城的北門再次打開。
一隊隊的兵卒手持長兵,有序的奔出城門。
跟上次一樣,陣型依舊是防御推進的陣營。
不同的是,原本走在最前面的鐘離昧變成了季布。周蘭也沒有留守,作為副將一起跟隨。
因為有上幾次的漢軍挑釁,此時的楚軍將士都是憋著一股子沖勁。出于嚴格的軍紀,他們不會所有人都跟之前的那數千人一樣沖出來,可如果一聲開戰的命令傳下,這些人可能都會殺紅了眼。
從某些方面來說,一個暴怒的人更加具有破壞力和殺傷力。可問題是,這是戰爭,是軍團與軍團之間的戰爭。
憤怒可以使人暴走、從而具備更強的單人戰斗能力。可也容易使人失去理智,難以做到統一指揮,容易中敵軍的奸計。
坐在馬背上身處后軍的項羽同樣是一身的悲憤,他開始有些希望這一次漢軍可以痛快的打上一場,哪怕會有些吃虧也好。
理智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不會成為鐘離昧那樣,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砸碎某人腦袋的沖動。
只可惜,一如上一次一樣。
漢軍的營地里這次是空無一人,真正的空無一人。上次多少還有一些因為某種原因沒有撤離的兵將躲在軍帳里偷襲,這一次卻是一個都沒有。
也就是他沒有再留下來的,如果有,那應該會被這群處在暴走邊緣的楚軍將士,直接亂刀砍成一堆肉泥才能泄憤吧。
下了馬,項羽甩開大氅走進了劉邦留下的行轅。里面的幾案一如上次,那邊上的銅爐,其上的水壺,一切都跟上次那么的相似。
某一刻,項羽的嘴角抽了抽,只見他憤怒的抬起一腳,瞬間將行轅里的那張幾案踢飛了起來,硬是在空中轉了個圈,這才傾斜的落地。
行轅外,兵卒們只能是一陣瘋狂的砍砸。
一個兵將揮舞著手中的刀,咬著牙,面孔猙獰之間,一下下的將刀劈砍營地中豎起的漢軍旌旗上。
點燃的軍帳,燃起的火光,在黑夜里猶如綿延二里長的火龍。
目光看去,一個無所事事的兵卒將手中的重盾垂在地面,蹲下身子一聲沉重的嘆息,隨后便將手中的銅劍狠狠的刺入了地面。
所有人都在克制著內心深處想要爆發的沖動。那就如隱藏在地底的熔漿,指不定何時,那種沖動會沖破自己理智構造成的防守,瘋狂的噴涌而出。
項羽緊緊的蹙著眉,一手有意無意的放在了身旁支撐行轅的木柱上,那猛然間的一掌,直接將木柱攔腰拍斷。
一聲長長的虛嘆脫口而出。
到此刻,那極速起伏的胸膛才微微平定了下來。
“火把。”項羽伸手。
一邊的季布也不說話,只將自己舉著的火把遞過。
舉著火把,應著那明晃晃的火光,項羽沿著營地一步步的走,目光不停的來回掃視。
大步走著。
忽然之間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住。低頭看去,那是漢軍臨時壘砌的土灶,再看向四周,這種土灶還有很多,甚至上面的釜中還有殘余的些許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