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沖擊力道通過長戟傳送到另外一端的生冷大地。一些長戟在刺穿戰馬的時候承受不住那巨大的沖擊,直接被硬生生的折斷。
木屑紛飛之間,戰馬啼鳴著傾倒。
龐大的馬身頃刻之間倒地,重重的馬身帶著殘余的沖擊力量壓下,不但甩飛了馬背上的楚軍將士,也壓的周圍那些個重盾防御兵卒紛紛傾倒。
一些長戟的高度恰巧刺入馬背上楚軍將士的胸膛,在那強大的沖擊下,只眨眼之間就已經穿透了一個人的身體。
失控的馬匹繼續向前一陣奔騰,沖開些許漢軍的防御之后,或是被傷,或是茫然的駐足不前。
而那已經被刺穿了的身軀,就好像是被人隨意從馬背上丟下的垃圾。身后相繼而來的戰馬同樣不會顧及他們的死活,從那沒了動靜的身軀上踐踏而過……
……
距離交戰地十里之外。
蒼白的月光下,季布站在尚算高地的地頭,仔細的看著南面以及自己的兩邊。
在他的周圍,是早就蹲著身子等候多時的八千楚軍精銳步卒。
相比于十里外戰場上的喧囂嘈雜,這里安靜的只有呼呼的風響,和風兒帶來的隆隆戰鼓聲。
“戰鼓聲都響好一會了才是,按理說,漢王這個時候應該沖出來了。”
帶著不解,季布有些難耐的收回了目光:“奇怪,為何就不見有逃離的漢軍呢?”
“會不會是,他們直接被項王困住,沒有來得及逃離?”就在季布身后兩步遠的一個小將,也是皺起了眉頭。
“項王親自率領一萬騎兵沖殺,漢王來不及逃走到也正常。可是……”
揉了揉兩道濃眉,季布疑惑的道:“可是這情況,不太像是那種可能。以漢軍的心性,一旦漢王被擒住,他們多半是選擇投降。對如今的降卒,項王又采取安撫收心的策略。若是他們真的被困投降了,該不會打這么久才對。”
正自疑惑的時候,東南方向十丈之外出現一個黑影,那黑影由遠及近的漸漸顯露出人型,極快的奔了過來。
“啟稟將軍,在東南五里之外發現了漢軍。”
季布臉上那緊縮的眉目瞬間舒展,眼球轉動之間,他略顯激動的轉過了身子:“有多少人?”
“走在前面的約莫千余騎兵,還有一萬步卒在后緊隨。”
……
胯下的戰馬被寒光閃閃的長戟刺中,周錚的身體在一瞬間被甩飛了出去。
那翻滾了一圈的身體停在了駿馬沖開的缺口,翻滾至漢軍重盾防御兵的后方。而待他可以控制著自己看向四周的瞬間,兩把長矛齊齊的刺了過來。
強忍著身上的痛楚,周錚咬緊了牙在剎那間閃開,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反手刺殺一名漢軍兵卒,而后在剎那間站起身子。
一柄長戟刺入了他的右邊肩膀,手中兵器無力墜落的瞬間,他忍著痛楚,嘶吼著用左手抓住了刺進自己右邊肩膀的長戟,奮力一腳將面前的漢軍兵卒踢開。
此時的身后,楚軍騎兵在沖破漢軍的防御后陸續從他的身邊穿過。
那身軀微微的顫抖,不住的顫抖。額頭上的汗珠在瞬間溢出,渾濁了本就模糊的面孔。
同樣是南面戰場的另外一邊,項羽的瞳孔驟然緊縮。
在漢軍長戟伸出來的同時,他一手緊緊的拉扯著馬匹的韁繩,烏騅馬在那強大的力氣之下不得不高高的揚起前蹄。
那一刻,項羽的身體幾乎要跟地面垂直。隨時都可能從馬背上側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