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多數的百姓都已經從農田里歸來,用了晚飯之后準備入睡。
一連走過了一半,街道上都是不見什么人影。隨著天色加重,只有一行人的馬蹄聲發出的響動。
項羽四下看著周圍安靜的一切。恍惚之間,在他目光剛好還可以看見的前方出現了一隊人影。
那些人中多是尋常百姓的打扮,可是仔細看去,這一堆七八個人手中竟然都帶著木棍或者木矛。
黑夜中,為首一人看了看他們前方距離城門越來越近的陳嬰,緊了緊手中的長矛,惡狠狠的道:“宋財主沒能拖住他到深夜,我等也只能現在動手了,記住了,等下老子一開口,動作都快點,這里距離內城的守衛不遠,若是被發現了,誰都跑不掉。只要弄死那人,宋財主說了,城里的歌姬大家每人一個,以后好吃好喝的少不了。”
那雙從面罩中露出來的眼睛閃爍著兇光,“可都聽清楚了?”
“放心,咱們兄弟,也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
“上——”
一揮手,那為首的黑衣男子率先出去,邁著那輕微的腳步極速上前。
在他們的前方,陳嬰跟武涉并肩走在最前,身后也只不過跟隨了兩個文吏。
“那宋嫌在暴秦未亡時就在此地欺男霸女,要想讓他改了性子恐怕不容易。柱國何不直接將之抓了。”武涉的臉上有些不悅,憋悶了一路,此刻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陳嬰也許是走的累了,頓住腳步喘息之余,輕聲回了一句:“再等等吧,那宋嫌不是說了嘛,再容他想上一想,明日再去,他若還是這般推辭,再抓不遲。”
便在此時,身后忽然傳出了一聲慘叫。
緊接著原本安靜的夜里瞬間變得嘈雜。
與兵衛們下馬跟隨而來的項羽直接將一人打暈了過去。
不等這人的同伙聽到聲音做出反應,只聽一陣兵甲碰撞的聲音響起,一個個兵衛已經拔出自己的佩刀架在了這幾人的肩膀上。
那為首的黑衣男子見事情暴露,卻是眼珠子一轉,心下一狠,沖著不知所措的陳嬰沖了上去。
可不等他靠近陳嬰的身體,一個兵衛快速上前,直接一刀砍在了黑衣人拿著長矛的手臂上。
一聲比之前任何動靜都大的慘叫聲響起。
“彭城之內,何人膽敢放肆。”一隊巡城的兵衛聞聲,極速從附近的小道上奔來。那為首的兵將一聲呼喊。
下一刻,四下打量的兵將看到了項羽的存在,急忙快步上前行禮:“參見項王。”
直到此時,被兵衛用刀架在脖子上的幾人才徹底的放下了反抗的心,將手中的物什接連脫手落地,繼而是這些人撲通撲通的跪地聲響:“項王饒命,項王饒命啊……”
“求項王繞過小人吧,都是他……”一人跪著往項羽身前挪了兩步,卻是被兵衛直接攔了下來,伸手著那個為首的黑衣人,這人沮喪著臉道:“都是這個黑鐮,都是他收了宋財主的錢財逼小人干的啊,項王……”
巡城的兵卒圍攏成了一圈,高舉的火把散發出的光亮將那一張張面孔照的清楚。此時此刻,除了那個被稱作黑鐮的黑衣人,其余眾人無不是一臉的慌張。
大致的看了一眼之后,項羽將目光看向了陳嬰:“將這些人全部壓入大牢,明日一早由柱國親自審問,若是因為法令之事趁夜襲擊,一律當眾斬首。”
“項王,饒命啊項王……”
一聲聲的呼喊在耳邊響起,項羽卻絲毫沒有憐憫。
而就在此時。
在眾人后面看守馬匹的一個兵衛忽然被人捂上了嘴,一把匕首從側面伸出,劃過了兵衛的喉嚨。
兩個百姓打扮的人將之尸體拖到一旁的小道,而后快速的脫下了甲胄。
時間不大,那換上甲胄的另外一人從黑漆漆的小道口走出,站在了兵衛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