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之間,這隊兵卒前方的黝黑地面上,一層雜草被瞬間掀起,一把一側帶有彎月型利刃的兵器在眾人擠緊了的眼皮子底下橫掃而出。
不等這一隊齊軍兵卒手中的長戈垂下,霸王戟已經重重的激打在他們的腹部。
項羽一個轉身躲過齊軍兵士刺來的攻擊間,霸王戟左右接連著一陣橫掃,面前的七個齊軍兵卒只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軀后退。
強大的力量將兵卒擊飛。略微彎曲的霸王戟折回,發出一陣的嗡嗡聲,卻是絲毫沒有影響項羽對它的控制。
一瞬間的擊飛,幾個齊軍兵卒發出一陣刺耳的嘶吼,在那聲聲的嘶吼聲中,一樣有幾個兵卒傾倒在地,身軀在地面翻滾掙扎,他們一個個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響。
而伴隨著腹部的一陣涌動,鮮紅的血連同腹中的酸水一并從口中吐了出來。
面容極度的扭曲中,幾人謙虛聲音的呼出了最后一口氣。
在軍營東南方向的黑暗中,鐘離昧看準了時機站起身子,抖落肩頭之前用來遮擋的幾個雜草,嘴角帶著猙獰的冷笑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殺……”
只此一字,原本跟鐘離昧一樣半蹲著身子隱藏在黑暗中的楚軍步卒紛紛起身,在鐘離昧的兩側跟著沖了出去。
依舊只顧著前沖的齊軍兵卒,面對突然從一側沖出來的楚軍有些慌了神。
負責帶隊而來的傅寬此時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卻也只能對著大軍咆哮:“這些不過是楚軍的殘兵,上,給本將殺啊,齊王有令,斬首最多者封賞千戶。上呀……”
并沒有感覺到不妥的兵卒,紛紛做出了進攻的姿態。高舉著兵器,一隊隊的兵卒朝著迎面而來的楚軍將士沖了上去。
只是這一個短暫的沖鋒接觸,不過頃刻間,齊軍最先一排的兵卒就全部被殺倒地。
營地外圍的空地上,兩軍兵卒瘋狂的廝殺在一起。
鐘離昧在將軍交鋒的瞬間,不過剛剛前行十步,臉上就已經濺滿了鮮血,血水一滴滴的順著他下巴上的扭曲胡須滑動墜落。
兩個齊軍中的小將背靠背,目光環視四周的亂象。
一名楚軍兵士正在跟一齊軍對砍,卻是剛好來到這兩個齊軍小將的附近。
揮劍從背后殺了那楚軍兵士,小將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血跡,罵罵咧咧的說道:“說什么楚軍中了伏擊營地被燒,怎么這些人比我們還要兇殘,這他娘的還是我們在進攻嗎!”
面對齊軍長龍一樣的隊伍,楚軍依舊形同餓狼。在楚軍的身后,戰鼓一樣雷動,同樣是進攻的聲音。
戰場的西北面,臨近那座小山的山腳。季布聽著已經響起了好一會的戰鼓聲,對著一旁的傳令兵道是:“時間差不多了,傳令下去,全軍準備進攻。”
話音未落,他便轉過身子翻身上了戰馬。
此時的戰場上,因為鐘離昧率領的步卒多是從東南方向進攻,所以齊軍的防御兵卒多集中面對鐘離昧這邊。
季布率領八千余騎兵宛若黑夜里的幽靈,毫無征兆的從齊軍西北方向沒有防備的地方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