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戟一側的彎月型利刃直接擊破一個漢軍兵卒的盔甲,利刃穿透了頭蓋骨,那兵卒,一瞬間就沒了生機。
尸體緩緩的倒下,那透露出來的利刃,不知道是沾著些許的腦漿,還是之前在其它兵卒的身上掛下來的碎肉。
倒地的尸首,那揉碎的腦門就如同山間的泉眼,猩紅的血液一股股的涌了出來。
一個漢軍兵卒終究難以克制自己內心的恐懼,可那顫抖的雙腿不過微微的后退,在他身后等著下一波送死的漢軍兵卒,瞬間將手中的長矛刺出,刺殺了那不過稍稍后退半步的兵卒。
長矛拔出來的那一刻,殺人的漢軍兵卒雙手都不住的顫抖了。
可盡管如此,他必須這樣做。因為他不動手,身后就會有人對著他動手。
這一戰,沒有人會在意兵卒的死傷。軍中的小將以死為榮,甘愿做出這樣的拼殺,而這些并不想以性命去消耗楚軍戰力的尋常兵卒,便是被這種方式,一步步的逼著送命。
前排知道自己即將面對死亡的兵卒,整個人都顫顫巍巍,可即便是如此,他們依舊沒有往后退一步。便是這些人的一命只能拖延住項羽出手的一秒鐘,他們也依然被軍紀約束著站在這里,不顧一切的消耗拖延著。
……
高臺圍欄的四個角上支撐著的火把吱吱燃燒。那火光將黑夜韓信始終向著戰場的面孔照亮,那張還算是英俊的臉上布滿了油光,嘴角勾勒出了一絲絲的嘲笑。
“寒心?!”韓信支撐著面前圍欄的雙手動了動,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動作輕松自如:“兵者,若不在關鍵之時上陣殺敵,養來何用呢?”
伸出手,韓信指著整個戰場道:“如果沒有看錯,那個位置,很可能是西楚霸王,若無人攔著他,我齊軍對楚軍騎兵的包圍,恐怕早就被人打開了缺口。
楚軍的戰斗力,本王自知麾下兵卒不敵。至于漢王麾下的將士們!本王若是沒有看錯,恐怕也是不敵才對。
若不以這種消耗的方式對戰,以部分兵力分割楚軍,然后以精銳之士快速的消滅楚軍中的一部分。若然不這樣用兵,即便是眼下有三十萬大軍,對戰五萬楚軍,最多也就是平分之局。
而且這只是整體而言,以楚軍用兵的嫻熟戰術,他們的配合不是我們了可比的。真的讓他們抱成一團的打,我們應該只有三成勝算。
對這些兵卒,與其讓他們分開一次次沒有價值的死去,不如讓他們集中在一起,然后集體有價值的拼殺一場。”
沒有再多說什么,韓信只是靜靜的轉對了劉邦,很是淡然的說了一句:“漢王就不曾覺得,若是能夠將霸王手下的幾員猛將先殺死一二,更像是斷了他西楚霸王的左膀右臂嗎?”
劉邦也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只不過還是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彭城,“說的不錯,只是本王還是不明白,這彭城之內該有七萬楚軍步卒才是。齊王真的有把握可以拖住他們?”
也許真的是信心十足,韓信給了劉邦一個安心的眼神,淡淡道:“本王麾下的李左車將軍,會設法拖住這七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