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被固定在了位置的細作,已經是在這里停留了兩個時辰。若是加上之前的兩個時辰,也就是說,此時應該有另外一組兵衛過來替換才是。可今日卻是沒有。
蒼白的月光下,兩個人忍不住的一陣交頭接耳,各種暗語使得是毫不顧及。
一幕幕使得守在他們兩側的兩個兵衛都忍不住一陣搖頭。
半晌之后,一個細作笑嘻嘻的搓了搓手,走到了其身邊的楚軍兵衛面前,“今日為何還不曾有人來換崗啊!”
兵衛直接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愛搭理的說道:“這里是城池的東南角,項王說了,此地最不容易受到進攻,所以這里每六個時辰換一次人。”
“六個時辰啊!”細作故作驚訝。
不過面前的兵衛卻已經不想再搭理他了,直接轉頭看向了四周。
事已至此,兩個細作也只能無奈的垂頭喪氣,周圍的人都沒有換,他們兩個已然也不會想到針對這種事情。
……
“漢王方才不久去了后軍,該是找王后她們了。”夏侯嬰在火急火燎的來到劉邦行轅外的時候,從值守的兵衛口中聽到了這么一句。
滿臉焦急的夏侯嬰只能用力的跺了跺腳,再朝著后軍趕去。
這一路上他四下張望,可卻是一匹馬都沒有見到。從前軍行轅到后軍,這少說也是二里的路程,以至于夏侯嬰在涼風吹拂的夜里跑出了燥熱的感覺。
后軍中一個比其余營帳都要寬大很多的營帳里,火光將之照耀的通亮,站在這營帳外面,夏侯嬰赫然可以看見其中一女子的舞姿,被火光投射到搭建營帳的粗布上。
雖然知道劉邦不喜歡在賞舞的時候被打擾。不過夏侯嬰心中著急,也就沒有想那么多的忌諱,不用兵衛通稟,直接進去走到了劉邦的身旁道:“啟稟漢王,彭越帶走了軍中的所有重甲精銳前去攻城,您只允許他調走一萬步卒,即便城中楚軍的士氣再差,怕也不是這一萬步卒可以進攻的,這不是等于帶著那些個精銳去送死嗎!”
隨著夏侯嬰急切的聲音傳入劉邦的耳中,那本在幾案上隨著舞姿有節奏而敲打的手指,赫然僵住。
下一刻,劉邦微瞇的眼睛赫然睜開,斜躺著的身體也在那眨眼之間就站了起來。
“你說什么?”
“他帶著軍中的精銳去攻城了?”劉邦瞪圓了雙眼,翹起的嘴角因為氣憤而微微的顫抖著。
也不等夏侯嬰再說什么,劉邦一甩寬大的衣袖,在戚姬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兩個人擦肩而過。
出了營帳,劉邦四下觀望之后從兵卒的手中奪過了戰車的韁繩!
“漢王……”那兵卒看劉邦的臉色,以為自己不經意間觸怒了他,一瞬間嚇得腿都有些發軟,慌忙中行了禮,抬頭時卻只見劉邦已經駕車走遠了。
夏侯嬰在后面著急的跟出來,可也只能聽著隱約傳來的戰車奔走聲。
……
彭城的西門外,一個斥候從城外匆匆回來,在準備下令讓大軍出城的周蘭面前行了禮:“啟稟將軍,發現了萬余漢軍正朝著此處行進。”
“萬余人?漢軍這是……想干嘛?!”剛要下令出擊的話只能卡在了喉嚨里。
“不清楚,有可能是跟上次在忻城一樣,就是趁夜襲擾罷了!”
“要是這樣,他們也太謹慎了吧!為了讓他們相信,城中一大半的將士可是真的餓了兩天的。”
看了看城門外漆黑的一片,周蘭輕輕一嘆:“罷了,還是去通知一下項王,看項王如何決斷吧。”
若是往常,即便周蘭直接下令出擊也無不可,就當是原本的計劃,只不過出城之后遇見了,順手殺了這一萬漢軍。
可眼下的局勢微妙,付出了這么多,多半的步卒餓著肚子鋌而走險,只為了可以打一場有決定意義的仗,這個時候周蘭還是覺得不要私自行事的好。
不過在項羽得到消息來了之后,還是冷冷的對周蘭吩咐道:“既然碰巧,那今夜就殺了這突然出來的一萬漢軍。你帶人出了城門直接往兩側散開隱藏,悄悄從兩側靠近這股漢軍。等距離差不多了,就直接殺上去。能留下多少是多少,莫要追到漢軍營地被包圍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