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飽了一會怎么……”身后的年輕兵卒嘀咕了一句,不過也沒有敢再耽擱。
……
北面齊軍的行轅里,韓信一手舉著還在冒熱氣的銅樽剛剛放到了嘴邊。
“稟齊王,楚軍已經從西門而出,正朝著漢王的大軍而去。此番沖出來的中軍還看到了重甲護衛和王攆。”從外面匆匆而來的斥候急切通稟。
一瞬間,韓信端著銅樽的手頓住。
“這么快就沖出來了嗎?本王還以為,他們會等到天黑。如此一來,準備該是有些不足了。”呼吸之間韓信將手中的銅樽隨手放在面前幾案上起身,“不過,這也像是楚軍的決定。既然無法再堅守,早點沖出也是對的。彭城周圍沒有什么好的天險藏身,此時沖出,入了夜剛好隱藏。”
等到韓信話落,回來的斥候也已經平靜了呼吸,又接著稟道:“不過此番出來的并不是全部楚軍。出城之后楚軍就結成了密集的方陣,加之全速行軍周圍都是灰塵彌漫,看那陣型應該在三四萬步卒之間。”
“本王知道了。”韓信整理著自己的甲衣,淡淡道:“你這就回去,繼續盯著,若是再有楚軍從西門出來,立刻來報。”
“諾。”
走出行轅的時候,傅寬剛好在這個時候回來。
目光一直注視著從馬上下來的傅寬,一直到付款小跑著近前來,“齊王,楚軍出兵了。”
“知道了,漢王那里可有什么消息傳來?”
“這……?末將是從東面繞道而歸,還不知漢王那兒的軍情。”
正說著,一個兵卒帶著劉邦派來的傳令兵一同而來。那傳令兵行了禮,朗聲道:“漢王已經下令布下防御軍陣,不過四萬楚軍怕不好阻攔,未免霸王驅車沖出去。漢王特來讓屬下詢問,齊王何時出兵支援。”
韓信抖了抖眼皮目光從西方的天際看向彭城,那天際的紅日僅僅只剩下一半。最后又看向這傳令兵道:“你去回漢王,便說,楚軍并未全部出城,暫且讓漢王先設法僵持一時,待城中剩余楚軍的動向明朗,本王再出兵。當然,本王會著人密切關注戰局,若有不測,本王也會立刻率領大軍前去。”
傳令兵抬頭小心看了韓信一眼,似乎對韓信給的這些回答不滿,不過也只一眼,不得不應下來:“諾。”
……
將軍即將碰撞的彭城西面。
漢軍已經是布下陣型嚴陣以待。兩側的刀盾兵將身后的弓弩手牢牢遮掩,在正中是一條不寬的通道,就好像專門為楚軍敞開一般。
只不過,在這通道的盡頭是剩余的三萬漢軍步卒。
一路黃塵中,全速沖擊的楚軍軍陣中發出陣陣兵甲震動的聲響。
那原本在王攆前當做開路先鋒的戰車,此刻已經到了前軍,其上之人并不是項羽,而是鐘離昧。
在前沖一段距離之后,鐘離昧突然站起身子,看著面前的漢軍陣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想布下口袋陣裝本將不成?”
一手揚起,鐘離昧朗聲吩咐道:“停止沖鋒,全軍減速變換陣型,分左中右三軍,王攆跟本將在左,精銳重甲軍去中,對沖前方的漢軍軍陣。”
隨著一聲令下,緊密的軍陣開始變得松散。等到再次成型的時候,已經如鐘離昧說的那般。
皮鞭擊打在戰馬身上,戰車又開始疾馳。其后的王攆也跟著加速。
隨著陣型的轉變,對陣的漢軍眾將臉色盡皆一變。
一直以來他們都以為西楚霸王會直接率軍保持沖鋒的陣型,以求可以快速沖出去。可這陣型的突然轉變,主陣的周勃忽然眉頭緊鎖。
“王攆分到了左軍!其余兩軍對沖廝殺。這是……!真想從西南方向沖出去不成?”
全軍最后,劉邦騎在馬上,身處地勢相對高出一些的高地上疑惑自語:“王攆分到左翼軍中!楚軍何時這般的靈動了……!”
目光所視,劉邦也是在此時才看清,楚軍的三支隊伍并非四萬,而是只有三萬。每隊基本都是萬人。